累了,想起房中未死的李老头,悻悻离去。
尾鱼缩成一团,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有人掀开巨石,捧她在手心,尾鱼抬眼,自己面前一双狭长的眸子笑眯眯:“你竟无用到这个地步。”
被人赤裸裸的嘲笑,尾蛇竟无法反驳,她心下黯然,自己从记事起,就是这般无用,枉费万年修行。
长情拎了一张女人皮细细看,尾蛇问:“这是那具粉骨的?”
“只是具骷髅,靠吃活人维持血肉鲜活,穿上人皮,就真的敢当人了。”
长情把人皮挂在客栈的阁楼上,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人皮脱离了肉体,还栩栩如生,尾蛇每次看都要惊一身冷汗,不知这张皮的主人,是否进入轮回,安心离开这个世界,她问长情,长情只会摇头,再问姬霄和菱娘,她俩更是装作什么事也不知什么事也不懂,尾鱼对那具粉骨开始牵挂。
过了几日,上次那位佩戴和田玉的官人又来了,这次见他,失魂落魄、瘦骨嶙峋,双颊凹陷得厉害,喉根脱骨,菱娘悄悄对尾鱼说:“此人命不久矣。”
尾鱼发现,这位官人身上没了上次那股脂粉气,好似有了脂粉气,他就能活。
姬霄端出一些冰镇赤豆沙,从厨房的角柜取来一叠炸糕,面上裹了一层粉色的颗粒,尾鱼觉得这炸糕和自己吃过的不同,姬霄说:“端过去吧。”
官人看见赤豆沙,枯瘪的脸上感慨万千,边吃边哭,长情将炸糕往前递了递,说:“快到中元节了,要吃赤豆馅的炸糕,辟邪挡灾。”
那位官人缓缓道来:“我原有个女人,叫柴七妹,是扬州人氏,从小孤贫,七妹是风尘女子,我们情投意合,相处了十年,我本想找个机会将她收房,却一直等啊等,直到她死,我都没下决心。”
长情坐在官人对面,喝着一盏茶,他能理解客人的痛苦。
客人的泪沿着他脸上的褶皱淌下,哭得不像个人形。
尾鱼再笨,也看出了,这位客人少了一魄。
“所以我拿自己为她陪葬。”客人说。
听见这话,长情无奈地笑笑:“最后,她还是和你在一起了。”
如果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分开。
后来,那位客人离开了茶馆,不知去了哪里,尾鱼听菱娘说,长情受人之托,指点客人去了姑苏河,那里可能会有他想找的人。
尾鱼对那个炸糕特别好奇,也想姬霄做给她吃,姬霄却答:“就那么一碟,做不出来了。”
“咦,姬霄姐姐手艺这么好,怎会做不出?”尾鱼说。
“你呀,小馋猫,你可知,那炸糕还有个名,叫油炸鬼。”姬霄笑得花枝乱颤。
原来这炸糕有个特殊的名,叫油炸鬼,怪不得长情会说,她还是和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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