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月颖也从一棵石榴树侧面站起身来,他把碗里最后一口饭扒到了嘴里,一边看着班弄离开的身影,一边伸着舌头舔了舔碗里没有扒干净的米粒儿。
“癞子,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他敲了敲碗儿,若无其事地罐子扛着锄头哼着歌离开。
与此同时,一身便装的陈萦腰挂两把横刀已经远远地走在婚车队伍的前面,身为百骑司的大统领之一,他知道某种消息的途径比颜白可多得多。
况且,今日太子和杨妃也去了仙游,这比什么都重要。
延平门的城门口,梁敬真看着颜白远去,在他身后,一壮硕的汉子正站在那儿,看似漫不经心,眼神却是时刻落在梁敬真身上,实则又惧又怕。
这人面生,但却可见他腰挂的铜制鱼福,身着长袍圆领,衣领处隐约可见金丝,能穿样式衣衫的只有宫里人才能有。
见梁敬真转身,他赶紧道:“梁先生来了!”
梁敬真看着他那微微金黄色的头发,轻笑道:“恩,我来了!”
“这次要做什么?”
梁敬真笑了笑:“想孩子了,也想你了,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你现在是真的出息了啊,都混到宫里面去了。”
梁敬真看着汉子的眼眸道:“听说你也娶亲了,还是我们汉人的子女,如今儿女双全,恩,不错不错,不枉当初在你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你果然是一个有出息的。”
汉子听完笔直的腰杆不由得矮了半截,更不敢直视梁敬真的眼眸,梁敬真说的这些都是他的底线。
先前他只是一个放羊的孩子,也正是因为梁敬真他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有了家,也有了一对可爱的儿女,如今又身居要职,可谓是人生得意,他在无数的夜晚祈祷神佛,祈祷着永远不要看到梁敬真。
但不可否认,他能有今日可以说全部都是眼前的这叫做梁敬真的老人赐予的,没有他的提携和帮助,没有他帮自己洗干净身份。
地位,家庭,儿女,什么人生得意都没有,他还是一个放羊牧马的孩子。
可是,神佛没有听见,他还是来了。
汉子看着笑眯眯的梁敬真,轻声道:“先生,做完了这次的事儿之后能不能让我离开?”
梁敬真玩味地笑了笑:“不错,不错,当初的胆小鬼胆子终于变大了,如今啊,我身后全是百骑司的人。
我啊,年纪大了,就怕无意中说出了你的名字,你也知道,人老了,有时候啊就容易忘事儿不是?”
“你看你,这么美丽的长安都有一个家,回家又有娘子伺候着,孩子在一旁嬉笑着,我呢,不是在草原风餐露宿,就是在疲于奔命,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得帮帮我这个老家伙啊!”
汉子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心里叹了口气,赶紧表态道:“先生,这次要做什么?”
梁敬真很满意他的态度,悠悠道:
“你做的事儿山主不满意,太子啊,亲王啊,也慢慢地长大了,大唐呢,也越来越强横了,你是那群孩童里面最聪明的那个,也是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
梁敬真拍了拍汉子的肩膀:“我想你懂得该怎么做吧!这一次最多给你三年的机会,三年你没做好,你的身份我就会告诉百骑司的人,去吧,会有人给你出谋划策的,哎,真舍不得啊!”
梁敬真看着金发汉子离去,眯起了眼睛:“颜侯新婚快乐,来人,去告诉颜白,说这是我这个老家伙送他的第二份礼,叫-软肋!”
说罢,他神经兮兮地笑了笑:“打打杀杀多没意思,颜侯,裴炬既然选择了你,那就是说明你也有操弄人心的手段,我们才是一路人,对的,你迟早会和我们走到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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