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持一身成熟且极具修养的风范,南宫述必要在这个不断出言挑战他底线的少年面前展示其望尘莫及的矜重。
因心怀此思,他将送别礼物递出的时候,仗着身量比瀚高挺些许,便有意将手臂抬得高些,作出一副类似于施舍的态度。
身为外邦人的瀚只学得了十之八九的晋南语言,哪里懂得晋南人繁杂的文化礼节?
他才看不懂南宫述动作里是否隐含了故显傲势的做派。
瀚犹豫须臾,随即一把将白挚惯用的配刀捞了来。
习武之人尤爱赏鉴各种兵器,瀚也不例外。
拿着刀正反瞧了两眼,他于是握上刀柄,缓缓拔刀。
三寸雪刃出鞘的霎时,一道寒芒立时迸射而出,耀得人眼目一刺。
视物清明后,瀚的视野里忽然却闯进一条健挺清俊的身影。
“好刀!”瀚朝清俊小伙微微一笑,称赞道。
白挚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笑不出来,看看他拿在手里的自己的刀,侧眸又看看慷他人之慨的大度王爷。
王爷无视白挚,替他作答:“你喜欢就行。”
“王爷……”白挚向主子投去乞求的目光。
南宫述淡淡瞥他:“何事?”
白挚神志怏怏,弃了心中所想,只道:“没事。”
掏出一个圆形铁盒给瀚,他郁郁交代:“用这个擦,刃面比较亮。”
瀚接过,闻了闻,“鸊鹈膏?”
白挚略颔首。
瀚悦然收下,对白挚道了声谢后便不多留,弹指出了屋。
闻脚步声远去,南宫述道:“派个人跟着,必要时搭个手。再给他拿些银子,身无分文还想回北燕?看他能耐的……”
白挚道:“卑职这就去安排。只是……”
垂下眼眸,又抬起,他怯生生看南宫述,小心翼翼地道:“那把刀还是卑职初来王府时您送给卑职的,还特意挑了上好的白檀木打了鞘,如今您将它送给了王子,那以后卑职……”
“舍不得?”南宫述问。
“嗯。”伶俐沉稳的小伙此刻像是个受到长辈偏待的孩子,委屈心绪包裹全身,萦萦不散。
南宫述道:“南去一千三百里的吴州是铸剑名城,到时我们在那里多停留两日,寻技艺最好的师傅重新给你打一把。
刀鞘的话……传闻蔚州外海有许多存世久远的海岛,岛上生长着品质上佳的千年白檀,假若日后有机会,咱们去找找。”
闻南宫述如此一说,白挚郁郁的心情豁然开朗。
“多谢王爷。”仰起的丹凤眸里星光璀璨,带着崇拜,带着欢欣。
白挚乐颠颠去传达王命后,南宫述自逶迤去了卧房。
褪落宽袍,踢掉缎履,他“啪”地一下倒进奢华寝榻。
僵挺如死尸。
湖泽桃花眸里宛若汪了一潭幽暗的死水,英奕容貌失了颜色。
他就这么随意躺着,不想管衣衫是否整洁,长发是否顺滑……
雷再响,雨再急,他的世界现下只剩眼前层层叠覆的华帐。
同样身处奢雅华寝的宗寥则呈现出与之完全相反的状态。
话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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