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后山那座坟上,嫩黄的芽冲开厚厚的土壤,袒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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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
外门说是外门其实也不准确,因为锦阳宗太小了,所以外门其实就是划了一条很大的峰以容纳那些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很多,占了全宗的五分之三,可想而知外门的峰得多大才能容纳这么多人。
外门又叫外峰,目前是习云长老接管。习云长老今金丹后期是位土火兼修的法修。脾气挺好的,只是不怎么露面。
习云长老是位女修,她的住处种满了花,各种花都有,是位爱花之人。
因为要处理的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所以楚秋池还是决定来与习云长老说一声,毕竟是外峰的弟子。
“哟,今天吹的哪一阵风啊?怎的把我们大名鼎鼎的掌门吹来了啊?”人还未到,讥讽声便传入楚秋池的耳中。
“我道是谁能在这个节点来找我,想不到竟是你。”
充满火药味的话。楚秋池在心里道,他问:“楚缘,你又怎么惹的她了?”
楚缘有些心虚,“如你所见,习云长老,是江陶的师父,而她是我害死的。喜欢花的不是习云长老,是江陶。”
楚秋池在心里给他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棒!”
“说吧,来找我干什么?”习云长老坐在石头上翘起二郎腿,问道。
“外峰有一个弟子被夺舍了,我要去查一查,来跟你说一声。”楚秋池道。
习云长老皱眉,“弟子被夺舍?什么修为的?要是练气期你犯不着来找我,约莫是筑基期的,有被夺舍嫌疑的就是三个,一个是刚进入筑基期的张颜,一个是进入筑基中期的王莅,还有一个是筑基后期的李安,张颜不太可能,刚进入筑基。跟你有关系的就是王莅,他曾经跟你一起出过一个任务,看来就是他了。”
厉害啊!楚秋池赞叹,他还是去查了卷宗才知道的,要不是有楚缘这个当事人,他还不知道会有夺舍这一事呢,习云长老竟然这么快就推出来了。
习云长老嫌弃的看了一眼楚秋池,道:“我就知道跟着你绝对没什么好事。”
楚秋池:“……”no,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是楚缘这尊大佛惹出来的祸。
习云长老摘了一束花,对着楚秋池道:“走吧,去看看这位夺舍人物。”
楚秋池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手上的花,一时竟想不到这花能做什么。
王莅是筑基期,所以他有独立的洞府,他们俩来得很巧,正好撞上刚回来的王莅。
他似乎没察觉出事情的重要性,走过来对习云长老行礼:“习云长老。”
习云长老淡淡点头,“嗯。”她看向楚秋池,似乎在说,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期待你的表演。
楚秋池真想撸起袖子就往前冲,但是不行。
他咳了两声,向前走几步,“王莅对吧?还记得我是谁吗?”
王莅抬头看他,疑惑摇头:“很抱歉真人,我没见过你。”
当初楚缘接任务的时候用的化名,脸也易容了。装的外门弟子,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楚缘的真实身份。
楚秋池:“我可见过你,不知你还记得那块玉佩,金丹妖兽?”
王莅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欣喜涌上,眉开眼笑,“是你啊真人,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都上金丹了!”
我不止上金丹了,我还要上元婴了,至于上不上就取决于你了兄弟。楚秋池在心里说。
“对啊,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筑基啊?”
王莅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道:“哈,这不是天资有限吗?”
习云长老拿着花的手紧了又紧,差点笑出声,一上来就戳人痛楚啊!筑基期夺舍的,到现在了还是筑基,不是鄙视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楚秋池装模作样点头,“也是啊,可以把当初那枚玉佩拿出来给我瞧瞧吗?”
王莅:“不好意思啊,那块玉佩当初回来没多久我就丢了,现在也找不到了。”
“啊?”楚秋池面露惊讶,“找不到了啊?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王莅:“去哪啊真人,我还有任务没交呢。”他拿出两个木牌。
楚秋池眯起眼睛笑了笑,当然是去执法堂了,但是我怎么会告诉你呢?你亲爱的掌门那么善良,“当然是去找那枚玉佩了,说不定还在呢,你说是吧?”楚秋池拉住他的手腕,不容分说拉着他走。
要是可以他也想直接把这人杀了得了,但是一是那个弟子的要求是查清楚他为什么死,总得交代清楚,而是筑基期算是宗门里比较重要的人才了,要是突然消失不好办。
执法堂是裴瑾瑜的地盘,他进去了要是还能出来,他楚秋池倒着走!
从外峰出来的时候王莅还是正正经经的,到执法堂的时候他已经被绑起来了。楚秋池将他丢到地上,给裴瑾瑜使了个眼神。
“这个弟子被夺舍了,你注意审啊,审不好我唯你是问。”楚秋池传音。
裴瑾瑜正色,问:“他犯了什么事?”
楚秋池:“夺舍。”
王莅顿时一脸悲色,大喊道:“冤枉啊大长老,我没夺舍啊!我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修炼,都没怎么外出,我还怎么夺舍呢?我不可能夺舍的啊!”
裴瑾瑜看向楚秋池。
楚秋池往地上甩了一个玉佩,道:“这个玉佩就是他夺舍的东西,你可以查看一下上面有没有这个人的灵魂痕迹,他死的时候灵魂就是储存在这里面。”
王莅伸着脖子瞪大眼睛看那个玉佩,突然大笑道:“大长老!这个玉佩根本就不是真的,他在骗你!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哈哈,大长老,你不会因为他事金丹期就徇私舞弊,让他随意欺负我这么个筑基期吗?还有公理在吗?”
他这话让四周的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么说,确实有这么一块玉佩存在了?”裴瑾瑜突然问。
王莅停住笑,脸涨红,“我……他都说有这枚玉佩了肯定是有的了,我还能辩解什么呢?”他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他们合起伙来污蔑他一样。
楚秋池嗤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为了栽赃你特意弄了这么个假证?还让大长老跟我打配合?我哪有这么大的脸面呢?”
习云长老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打在桌子上,发出响声,她笑了笑,其他人确实没这么大的权力,你楚秋池可不一样。
“你——!!”王莅气极,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
楚秋池看向裴瑾瑜道:“大长老,你不是有个法器,可以照出这个人本来的样子吗?拿出来看看呗。”
这话一出现场又是一阵骚动,王莅却是半点不慌,先不说有没有这么个法器,就算有他大可以说是他们为了诬陷他故意弄的,只要执法堂这一关过了他们就没有办法捉他了,想到这他便是无尽的懊恼,早知道会暴露他夺舍成功后就该逃走的,左右就是个外门弟子。
当初升了筑基不入内门就是因为他听说锦阳宗所有弟子入宗时的宗门令牌都是滴了血的,而入内门会直接燃魂灯,这样他就暴露了,没想到他都这么小心了还是暴露了!想到这里,他眼里凶光闪过,当初就该把那个碍事的家伙杀了,谁知道他天赋竟然这般了得,年纪轻轻就入了金丹!
裴瑾瑜抛出一个镜子扔给楚秋池,道:“你可以先给别人照照,免得他不服。”
“好的。”镜子最先照到的人是他,他的样子倒是没有改变,但是额头上却多了一个蓝色和红色混合的印记,别说,看着还挺仙。
楚秋池将镜子丢给习云长老,道:“这镜子最好还是别经过我的手才是最好的,习云长老,你先来吧。”
习云长老点头,也是先照了自己,是她的样子。她施了术法,空中出现她的样子。
“各位看好了,这镜子现在照出的是我的样子。”她又将镜子对准她身边的那个弟子,空中的人变了,但是却是他本人。
习云长老又照向裴瑾瑜,也是裴瑾瑜的样子。
楚秋池看着空中,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裴瑾瑜的眉心也有一个紫色的印记,但是很浅,没他那个那么明显。
习云长老又拿了两个弟子做实验,确实都是他们本来的样子。
“看好了。”
她将镜子对准王莅,空中的面容变了。
灰白的面容突兀出现,却不是王莅的面容。
四周一片轰动。
“真的不是啊?”
“他看着也不像被夺舍的啊!”
“他还帮过我忙呢!”
“真没想到……”
“……”
楚秋池挑眉,“还有什么话说吗?可别说我们给那镜子作假了,这镜子可是扫过在座的所有人都没变样,唯你变了。”
王莅:“要杀要刮随你便!”
楚秋池:“哦。”
裴瑾瑜道:“弟子王莅被夺舍,今已查明,由众弟子见证,处以……”
“等等。”楚秋池突然感觉那道因果链颜色又浅了,“把他押入试炼之地的雷狱吧。”
“既然是夺舍之人,阴邪之物,想来雷狱这个地方会给他留下一些难以忘记的回忆。”楚秋池看着王莅道。
给你一个活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王莅低着头,似乎对自己的处决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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