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目光如炬。您猜得没错,我就是小张。从学校毕业出来之后,我就一直跟在刘主任身边,所以一听说省里下来人调查刘主任申诉的情况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您了解情况了。”
宁诚突然神秘一笑,对张自强说道:“小张,不如这样,我们两个人做个交易。你想要了解关于刘子枫案子的进展,我也想要知道关于他这个人的情况,咱们互通有无,各自达成目的。但是先声明,我今天所告诉你的话,不可以出现在你的采访稿当中,也就是说不可以公之于众。你如果同意,咱们就聊聊,如果不同意,那就慢走不送了。”说到最后宁诚伸出手指向远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作为群居动物,人在很多时候都在潜移默化中互相影响。和两个年轻人在一起相处,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宁诚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年轻了很多,有的时候甚至会很俏皮,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事情。对此宁诚自己有时候都感到不可思议。只是这种感觉在今日的事故之后,已经变得有些苦涩。
听到宁诚这样推心置腹的说法,张自强毫不犹豫地表示同意。紧接着他对宁诚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宁检,你们这次来金沙,对待这个案子是什么态度?是例行公事,还是另有想法?”
宁诚尚未从方才的思绪中脱离,他带着满心的悲伤抬头看着天空,自然地就从唇齿之间吐露出了孟媛的心声:“彻查,以爱人的名义。”
“以爱人的名义?”因为说好了只是私人交谈,张自强就没有做记录。他没有理解宁诚的意思,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以做确认。
宁诚扭过头来看着他,认真地回答道:“对,以爱人的名义。你已经知道了,这次的调查过程中,我们的一个同事因为车祸牺牲了。我们不希望他的血白流,以他的名义,我们一定要追查下去。”
宁诚的表态让张自强有些激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宁诚接着说道:“现在该我问你了。小张,老实说从我们来到金沙市之后,我们的调查行动就如同在烂泥地里行走,真正是举步维艰。找到一个肯说真话的知情人太难,所以我希望你不偏不倚地告诉我,刘子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在他身边作为同事一起工作了那么久,不要告诉我你不了解这个人。”
宁诚的直白让张自强感觉很亲切,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大学里一同吹牛神侃、无话不谈的哥们。但事关重大,他也不敢信口开河。琢磨了一会儿,理清了思路之后张自强才缓缓说道:“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考到了报社,当时分到了刘主任的采访部配合他工作。从一开始他就对我很好,不像有些单位里的老人,自认为自己经验丰富,不可一世。他不一样。第一天上班,他就主动跟我打招呼,还找我谈话,鼓励我好好地工作,工作中还一直手把手地教我,督促我。他是一个很优秀的新闻记者,待人随和,采访功力深厚,安排事情有条不紊,是个好领导。我们部门的很多人都觉得,鲁社长肯定是害怕刘主任上去了就超过他了,所以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当副社长。后来秀水村的案子发生之后,我跟刘主任一起负责这个案子的报道。我又发现他很有头脑,想事情思维很敏捷,往往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细节。所以不光是报社,就连专案组也很仰仗他。当时专案组的副组长徐辉经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后来刘主任出了事被送回市里做心理治疗,正好报社又有其他任务把我们抽调了回来。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直到市公安局通报说他杀了人,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借着采访的名义偷偷去看过他,他告诉我他没有杀人,他要申诉,但是精神病院的医生看得他很死,他没有机会写申诉状。我就帮他写了申诉状。再后来你们就来了。”
“你是说,刘子枫递交的那个申诉状是你写的?”宁诚听出了其中的门道。
张自强点头道:“是。是刘主任口述,我给他写的。当时从他病房里出来之后林医生还问怎么这么久,要求看我的采访记录。我故意找茬和她吵了一架,她才就此作罢。”
“这么说,刘子枫在精神病院的行动都受到控制?”宁诚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吓了张自强一跳。
“是。他们还用手铐铐着他,说是怕他伤人……”
“这就对了……”宁诚喃喃自语道。
“什么?”张自强没有听清宁诚的话。
宁诚转过头来对他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怀疑有人存心要陷害刘子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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