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州与西夜州的人在延州的地盘上如此剑拔弩张,那延州王似乎并不生气,相反他喜眉笑脸地上前添堵,说西夜王死的真惨,又说西夜州挑衅乌州只怕死的更惨。
伊洛徵抬抬眸,阿聿与乌格二人大步上前,挡下哈迪斯的下属们。
伊洛徵笑着对延州王说道:“延州王有所不知,我乌州四十八翕侯中就属我弟弟最讲道理,他这个人呢,说打你这边脸绝不打你另一边,说杀一人绝不屠一城,老西夜王狂妄自大,欺我友邦之心不灭,我家阿烈东去迎公主的路上硬要回头,追到东边将人斩杀,我教训他今后不顺道的事情不要做,他反问我什么是顺道,我说延州就是顺道啊。”
延州王浓粗的眉毛抽搐两下。
伊洛徵右臂贴胸,行了尊礼:“今日借道贵地,叨扰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伊洛徵的态度已经表明的十分清楚,便是延州王再高傲自大也知天高地厚,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总不能真的浑然不顾一头脑热地去激发战争。
延州王确实有些不服气,面上含笑眼神讥讽,但还是侧身做了请的手势。
随后,阿聿、乌格与西夜州的人动起手来。
阿尔赫烈扯着鞭子脚下越发用力。
***
顾山催促萧明月上车,随后与裴不了两边相护,领着和亲团进入城中。和亲团中的三位议郎经过混战之处,异口同声道“有辱斯文”。
萧明月撩开车帘看向阿尔赫烈,她不担心这个男人会吃亏,她只是怒火难消想要手刃仇人。阿尔赫烈与哈迪斯发生争执,那西夜州的车马上却无人下来制止,里面坐的是何人呢?
稍晚,裴不了带来一个消息。
老西夜王被阿尔赫烈斩杀之后,其州内自主派与亲匈派展开生死决斗,自主派虽不与漠北为伍但是他们没有当家人,故而决定动身寻找多年前被王室胞兄残害的小王子,而亲匈派已经扶持长子即位,统辖部族。裴不了说,哈迪斯是自主派的人,他们已经寻回了流浪在外的小王子,此番回城便是要与新王长子一争高下。
萧明月彼时已经冷静下来,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市井平民,而是和亲公主的贴身侍女,她与西夜州待解的仇怨变得曲折复杂。
陆九莹说:“若你想寻仇,尽管去。”
蒲歌较为冷静:“不能去。今日右将军与西夜州人发生争执,那延州王瞧着阴晴不定,公主还未嫁到乌州身份很是敏感,你万不能在此生出事端为别人所挟。”
花玲珑已经将弓拉开:“走,明月姊姊,我为你报仇。”
裴不了觉得大人说话小孩不便插嘴,轻车熟路地拎着花玲珑的后领将人拉出屋舍。来到空地处,花玲珑狠狠锤了裴不了一拳,仰头骂道:“裴业成!你个贪生怕死的奸贼!我一箭扎死你信不信!”
裴不了耐着性子给她讲道理:“首先,这里是西境不是长安,长安一个皇帝一个心眼,这里三十六个王,三百六十个心眼子,你一个什么都不算的小娘子怎敢在异乡胡乱撒野?其次,那是萧明月的私仇,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瞎凑什么热闹?”
花玲珑伸手拧裴不了的胳膊,裴不了无动于衷,她倒是龇牙咧嘴的:“明月姊姊的仇就是我的仇,再说了,我们都是和亲使团的人,更应该同仇敌忾!”
“哼。”裴不了拉下她的手,强制性地握在掌心,女子的手像面团一般软,他又舍不得动粗,“萧明月和蒲歌是使团的人,你可不是。”
“我怎么不是了?”
“你若不信就去问蒲歌,和亲使团的名籍册中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
花玲珑一愣:“你胡说,我每个月能领五百月钱,比那些婢子们还多五十钱。”
“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不在使团名籍册中就不是和亲的奴婢。”裴不了缓和神色,低声说,“你别闹,等公主到了乌州,你就跟我走,我带你回长安。”
“我才不跟你回去!”花玲珑生气了,她觉得裴不了在骗她,于是将人奋力甩开往屋舍跑去。
蒲歌恰好出来与花玲珑对面,花玲珑问道:“姊姊,我的名字在不在和亲使团的籍册当中?”
蒲歌眨眨眼,她向来不会说谎话,只能坦言告知:“不在。”
“你从来没说过!”
“你也没问过。”
“那为什么你每个月都给我发五百钱?”
“那是萧明月的钱。”
花玲珑:“……”她听明白了,也突然涨红了脸,扭头便跑。
***
当夜,花玲珑磨刀霍霍冲向哈迪斯。
西夜州人的住处在最西边,中间隔了乌州人,东边是汉家公主。花玲珑先翻出第一个墙头,再越过乌州那边的墙头,最后落在西夜州驻扎的院中。
阿聿守着阿尔赫烈站在院中,他看着不算灵活的黑影说道:“我去通知萧娘子。”
“晚一点。”阿尔赫烈淡淡说道,“不给她一点教训,今后只会生事不断。”
此时,伊洛徵往阿尔赫烈走来,他望了望:“何物飞了过去?”
阿尔赫烈回答他:“安宁公主的侍女。”
“九公主的侍女?”伊洛徵诧异,以初次了解的情况来看,萧明月应当不会如此,医士蒲歌更不会,那就只剩那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娘了。他问:“花玲珑是裴将军的什么人?”
“这你都看出来了。”阿尔赫烈反问。
伊洛徵一脸深意地回望:“弟,我发现你从长安回来之后,变得有些调皮。”
阿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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