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浮沉,交错的光影透过纱窗投射进屋内。
白芷用象牙梳打理着头发,清丽婉转的声音似黄鹂鸟一样动人。
“昨天去泛舟游湖,遇到一个船家,他叫我今天去他那儿,说是今天要卖他打捞上来的银梭鱼。
什么叫银梭鱼啊?听船家说那种鱼最是滑头,一年到头也只能凭运气捞上十条左右,估计又要花费我不少银子,哎,每日看着银子像流水一样从我指头缝里流出去,我好心疼呀。”
在桌前练字的贺知山抬起漆黑的双眸:“我吃过银梭鱼,口感比鲈鱼要鲜嫩,只有一条主刺,即便是婴儿和老人,也都可以放心入口。
待孩子出生了,长出牙口后,可以每天给孩子吃上一条。”
“每天?”
白芷已经将头发挽了起来,斜插了一根雕花木簪子,往门口走了两步。
贺知山的眼睛在方大夫那里,做了强化针灸,过程虽然痛苦不堪,但他忍了过来,昨夜回来时,视力勉强恢复了些。
月色下,他看到了在一边打瞌睡的守夜婆子,也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灵犀。
裙摆飘动,她转身走动间,翩然如蝶,万事万物在这一刻充满了勃勃生机,一切事物在他眼中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白芷轻抬左脚,想要踩在门槛上,想要从前那样倚靠着门,然后与贺二好好理论一下银梭鱼的价格问题。
贺知山放下笔,淡淡瞥她一眼:“许久没考你的字了,你来,提笔写几个字叫我瞧瞧。”
白芷刚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她最近在跟娘亲学习簪花小楷,自认为还算学有所成,因此特意要来显摆给他看。
“你想不到吧,我虽然没有读过很多书,但是我娘亲,她可是饱读诗书,并且写的一手好字,她的字呀,连在一起看,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白芷走到桌前,拿过他的笔,在宣纸上刷刷写了自己的名字。
“如何?”
一气呵成,字迹还未干,便迫不及待要他评价。
贺知山淡淡一笑:“我又看不见,如何给你评?”
白芷方才想起自己嫁的是个瞎眼夫君!真是的,他做事从容不迫,神情总是淡然,一副天下之势尽在掌握中的模样,时常叫她觉得这是个正常人。
“明明眼睛没好,偏偏每天都要练字练剑。”
白芷抢过他写的纸,“我倒要看看你每天练字究竟练成了什么样子。”
眼睛看去,一整张宣纸上铺天盖地只有一个字:杀。
在宣纸的最中间位置,勾笔划描犹如飞龙走凤,气势赫赫。
白芷有些错愕:“你怎么只写了一个字?而且写的还是这个字。”
贺知山垂下眼眸,神情仍是淡淡的:“兴致所至,随笔而写。”
白芷提笔在杀后面添了个鱼字。
“杀鱼。嗯,看着杀气没那么重了。”白芷笑嘻嘻的道:“你刚才每天吃一条银梭鱼,你可知,一条银梭鱼价格大概在五两银子左右呢。”
贺知山拍拍她的手,道:“吃的起,就是一天十条都吃的起。”
起身,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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