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人怎么看顾夭夭?怎么看叶家?
原本,前夜叶父就怕叶母犯糊涂,特意嘱咐了几句,叶母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翻过身便出这般事?
从前,叶母可不是这样的,说好什么样便就答应了,是以叶父说完便也没在意。
叶母被叶父问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便是带去又如何,我是她的姑母,理应为她考量。”
怕叶父再说什么,叶母赶紧看向顾夭夭,“那你带人从我屋里,压赵嬷嬷的事,也敢放在明面上,说一说?”
这事,顾夭夭确实做的过了。
尤其是叶母将顾夭夭的行为,渲染的夸张,更显得顾夭夭跋扈。
就是连钱嬷嬷都忍不住皱眉。
听了叶母的陈述,许是经过了这些个事,叶父已然对叶母失望,所以并未上来就指责顾夭夭,而是问了句,“你母亲说的可是实情?”
“儿媳被逼的无法,只能出此下策。”两位婶母的事,她自也要搬出来。
“就算她们说话不总听又如何,终归是你的长辈!”叶母既将人请来,自然想到了说词。
叶父面上也有些为难,那两个弟媳他自然也认识的,尤其是老二家的,确实是个厉害的,可顾夭夭的行为到底有些过了,“行了,你老是与个孩子计较什么?”
到底,还是先说了叶母一句,而后又转头看向顾夭夭,自又像上一次一般,准备和稀泥。
“父亲莫要多言,想来事情的经过您也有数了,我今日本也不指望论个是非出来,我这人脾气不好,大约是上一次处置的太温和,给了母亲一些我好说话的错觉。”唇微微的勾起,直接看向叶父。
“今日我能将赵嬷嬷押了,明日便能换个人,为了咱们这个家,还希望父亲,做个决断!”
听了顾夭夭的话,叶父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想如何?”
顾夭夭还没说话,叶卓华便又往顾夭夭嘴里塞了一片橘子。
顾夭夭只能在这般肃穆的场合,在两位长辈的注视下,将嘴里的橘子吃下去,而后才又说道,“这端看父亲的态度,我这人很是怕麻烦,只求一个安稳。”
也就是说,要让叶父自个想法子,让这些碍眼的人,离自己远些。
听顾夭夭这般说,叶父却是沉默了一阵,什么叫求一个安稳,也就是说,所有惹顾夭夭的人都得远离。
原本她已然分府别住了,基本每日里没什么好接触的了,只是偶然有事碰面,若是连这都不许,那岂不是要将人送很远的地方?
离开的人,自然不会是顾夭夭。
赵嬷嬷与李语诗,在叶父心里自算不得什么东西,莫说是送走了,便是连命都没有了,与他何干?
可叶母呢,到底因为晚辈的事,仔细的算起来,却也没将顾夭夭如何,就是按规矩,也不能做的这般绝了。
看叶父迟迟不说话,倒是在顾夭夭的意料之中,左右着急的人也不是她,看叶卓华已经剥好了橘子,很自然的拿了一块放在自己的嘴里。
瞧着顾夭夭拿的这般顺手,叶卓华唇不由的勾了起来。
“夭夭,都是一家人,这世上没有盆不碰碗的。”这事到底太过于大了,叶父自知,顾夭夭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绝对不会是他说几句便能糊弄过去的。
有些事,便摆在了明处。
他,自要护着叶母的。
顾夭夭轻笑一声,“是呀,别人家是都有碰的,可与我何干?”
这话说的,自是张狂。
“父亲刚回兵部不多久,不知道做的还顺手吗,下头的人有没有别有用心的?我兄长任吏部侍郎说是很得尚书的赏识,手底下的知晓的东西也不少,若是父亲想要哪个官员的底细,想来他是能帮的上忙的。”顾夭夭慢悠悠的说着。
叶父微微的眯起眼睛,顾夭夭明显这是在威胁自己。
一个内宅妇人,便是张口就问朝堂的话。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叶父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了句。
顾夭夭抿嘴浅笑,“自然知晓,我父亲,未来姐夫,手握重权,您说,若是他们手底下出了什么纰漏,会怪在谁的身上?”
军营里能出什么事,多是军饷不到位,可这些都是兵部处理。
若是顾父与冯泽联手,陷害叶父,着实不是难事。
若是寻常,叶父自不会将顾夭夭的话放在心上,顾父的为人他自是信得过的,可偏偏为何是顾夭夭!
但凡顾夭夭开口,无论什么顾父都会为她办到。
看着顾夭夭此刻气定神闲,仿佛说的不过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叶父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被儿媳妇指着鼻子威胁,他这个公公当的可真有脸,手指着叶卓华,几次想问他,他这看上的是什么人?
“瞧见了吧,我说她心狠手辣你却不信,这次轮在你的身上,我瞧你还能说什么?”叶母自然能听懂顾夭夭话里的意思,此刻倒像是终于能证明她是对的了,激动的很。
“你闭嘴吧!”可叶父没好气的冲着她斥了一句。
而后又看向顾夭夭,“你,确定真要这般行事?”
一旦这般闹了,怕是日后在大家心里,都会安上一根刺。
顾夭夭慢慢的站了起来,很是恭敬的对叶父行了个大礼,“我今日不是征求父亲的同意。”
话,自不必多言。
她今日能将赵嬷嬷带走,明日便能将李语诗扔出去。
在这个家里,顾夭夭一直没有耍什么手段,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自己给你脸的时候,唤你一声母亲,不给你脸的时候,你又算的了什么东西?
顾家二房独女,单就这个身份就有跋扈的资本。
现在,自家兄长姐姐都是什么身份,凭何在这里受这般窝囊气?
一次次的,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
看叶父不说话,赵嬷嬷扶着顾夭夭起身,“原这般场合不该老奴说话,可是老太太将老奴留在这便是照顾皓月县主的,叶大人,我们县主可不是个受委屈的主,还望您三思。”
赵嬷嬷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她敢这般说话,便是代表老太太便是这个态度。
今日他若处理好也就罢了,若是处理不好,两府自此决裂!
叶父缓缓的闭上眼睛,良久才又睁开,“罢了,你将赵嬷嬷放了吧,你母亲素来只喜欢她伺候,没有她在你母亲跟前,你母亲不踏实。”
声音,到底压的低沉,而后看了叶母一眼,“你身子不好,我寻处依山傍水的庄子,你在那边好好的养身子,待他日我卸下负担,去那寻你。”
“你说什么?”叶母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父,她做什么事,竟然将她谴庄子?
素来正室去庄子,与被休弃有何区别?
就因为一个晚辈,一个外人?
叶父仿佛没瞧见叶母眼里的不甘,只浅笑着望着叶母,“我记得你从前便说,喜欢纵情山水,我一直没得空,让你在这四方城墙内困着。”
叶母不停的摇头,“这不一样,不一样的。”
叶父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叶母,生怕自己会心软,“至于语诗那孩子,我们不过是人家的姑丈,总留在身边也不合适,我瞧着就明日吧,寻些个首饰让她带着,体体面面的回李家去。”
“不,我不同意!”叶母此刻已然压不住心底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呐喊。
若是能回李家,她又何至于将人留到现在?
李家那些人都什么性子,叶父又不是不知道,留在外头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回去了,那便是真正的完了。
看叶父不说话,叶母终是软了,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要不然,要不然按照你之前说的,咱们买一处院子让她在外头养着?”
叶父轻轻的摇头,“晚了。”
早这么办多好,非要闹到现在,才知晓后悔。
事,已然成了定局,顾夭夭自不好再留着,说了一句,谢过父亲便领着人离开了。
待人都走后,屋子里只剩下叶父与叶母两个人,叶母眼里含泪,凝望着叶父,“你当真这般狠心?”
跟前没有小辈们,叶父猛地睁开的眼睛,“我狠心?你回头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在家里怎么闹都无所谓,在外头却不管不顾,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叶母身子不稳,一下子摔到在地,叶父竟然骂她不要脸?
她怎么了,不过就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怎么就得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
“你若想明白了,还有回来的可能,若是想不明白,就在外头待着吧。”好不容易,官复原职,儿子也得了一门好亲事,原本该是圆满的,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
心里,总觉得乏累的很。
看叶父主意已定,叶母用力的擦着眼角,“我不愿意,我告诉你,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若仅仅因为顾夭夭便要这般对待我,我绝不罢休!”
她是妻,又生了叶卓华这般优秀的儿子,于整个叶家有功,自不能像个妾氏一般,任人家搓扁捏圆的处置。
叶父眉间一跳跳的抽动,“此刻不过是家事,我尚且还能压制,若你执迷不悟成了国事,便是我也无能为力,你可明白?”
“凭什么?”叶母不服的问了句。
叶父苦笑一声,“就凭她是顾家二房唯一的孩子,就凭她是当朝皓月县主,就凭她是你儿子心尖上的人!”
若是只有权势,大不了一拍两散,可偏偏他们散不了。
看着叶母一脸灰色,“你到底怎么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啊,夭夭不是敌人,她跟你一样爱着我们的儿子呀。”
“不,她不爱,她视绦之为粪土,她就是个祸害!”叶母连连摇头,眼里心里全都是叶卓华卑微的样子。
这绝不是爱!
绝不!
看着叶母执迷不悟,叶父也不再多言,“这两日便去吧。”
早走,早省心。
至于爱这个东西,叶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可是,一个女子愿意嫁过来,想来也并非讨厌对方。
叶母还要说什么,叶父摆手让人将她请出去,耳根子间能清静清静。
另一边,顾夭夭回去后,钱嬷嬷是有话要嘱咐的,今日看叶母的态度,她自然也是生气的,可毕竟是一家子,尤其顾夭夭是晚辈,见好就收方得始终。
可进屋后,叶卓华也在后头跟着,她自只能在外头守着。
“你今日,好生威风。”叶卓华不喜旁人叨扰他与顾夭夭说话,便将跟前的人都谴出去,自己动手解朝服的扣子,换上常服。
顾夭夭哼了一声,“不都是被你们逼的?”
顾夭夭自问没有主动招惹叶家人,叶母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寻事?
上次也就算了,这次祖母都上门了,她这是连大面都不遮了,弄了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心玩意,给人添堵。
就那些话,她听听也就罢了,若是让老太太听见,不定有多么生气?
上次,堪堪的寻着祖母也就算了,本以为长了记性,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了,如此顾夭夭哪能这么轻易的罢休。
既然都不要脸面,那她一不做而不休,干脆彻底的解决算了。
“确实是我母亲的不对。”看顾夭夭火的厉害,叶卓华停下手上的动作,从旁边拿了茶壶,为顾夭夭添上一杯暖茶,再继续解身上的盘扣。
听的叶卓华的软话,顾夭夭才哼了一声,气才稍微顺些,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这口气才顺了下来,“我以为你怎么也会出面阻止。”
毕竟,那是叶卓华的亲生母亲。
“我娘的火气最近是有点大,我爹肯定是在乎她的,便是去了庄子也没人敢不尽心伺候,去那冷静冷静,不见得是坏事。”叶卓华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这态度倒是让顾夭夭觉得好笑,“可你母亲身子不舒服,你也不怕被我气坏了?”
叶卓华解下最后一个盘扣,将朝服挂在架子上,寻了常服穿上,又开始系扣子,“你不都试验过了,我娘出不得事。”
想着自己用抄写不尽心的经文,故意气叶母,顾夭夭不由的抿着嘴。
罢了,左右是没出事。
听着顾夭夭不说话了,叶卓华也没再提自己的母亲,“今日早朝下头的人说,估摸明日突厥的人便到了,明日我晚膳会在外头用了,你不必等我。”
太子如今监国,若是去迎使臣到底落了身份,便都全权交给了下头的官员。
因为对方来的是王子,去的官员必然是多,才能表现出大佑的诚意。
太子大手一挥,二品及以上的官员均得过去。
既这下这般命令,叶卓华便只能受了,只是心中最是嫉妒顾明辰,他便不用过去,可逍遥自在些。
对于此,顾夭夭却觉得安排很是合理,“食君之禄忧君之事,莫不是权臣做的久了,就忘了什么叫尽心尽力了?”
顾夭夭自是不放过机会,嘲讽他一声。
噗!
只是一抬头,却瞧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叶卓华,颈间的暗红,格外的显眼。
“我让你这么倒胃口?”叶卓华狐疑的上下打量自己,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顾夭夭呛着水不舒服的很,用手轻轻的煽动,好半响没说话。
叶卓华估摸顾夭夭缓和过来了,便不再纠结此事,“刑部还有事,我得过去一趟。”说完,毫不犹豫的抬脚就要出去。
“等等。”顾夭夭立马将人唤住,待叶卓华转身,迎上他不解的视线,顾夭夭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了,“那,那个刑部有什么急事?”
到底选择,迂回前进,总不能直接说,你脖子上有个东西,不雅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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