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会难以维持了。”
此时阮少弟没有回答,宫殿之上似乎只剩下了天子机宜紧张的呼吸声,卿士大夫都安静地看着摄政王,黑色的阴影似乎从来就没有因为光线而在天空中散去。
天空中的白云时而飘散时而相聚, 没有人知道它们何时来又何时离开,就像缘分一样,可能无意间地抬头一看,他们便望见了它们。
木曦勒着马默然地向前,云泰戴着白虎旗不紧不慢地跟随者,白熊旗覆盖在马革裹着的身体上,车轮在地上的石子间来回磕碰,发出清晰的声响。光线将车队的身影拉长,西岐城的城墙上,那个穿着灰色狼皮裘衣风姿绰约的女子的阴影被映在了地上和她独自成双。
“木将军,本将就护送至此,就此告别。”云泰一横白虎旗帜,对着木曦抱拳说道。
“保重!”木曦颜色肃穆,停马抱拳回礼。只见光线在汗水中折射的五彩的光晕,群列举着白虎旗帜的整齐兵甲调转了队伍,沿着那条此时看上去通向天边的车辙飞快地向东南奔去,而在这些杂乱车辙的另一头,那两位战士以另一种方式悲壮地回到了这座久违的城池之中,西北全境再次布满缟素,西岐城上转眼间悲哀地换上了一面面刺眼的素旗。
“你也别太难过了。”木曦强撑起脸上的神情,对着骊姬安慰道。
“我本就是西北戎人,本来就无心无肺没有感情,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再难过也没有什么用了。”骊姬冰冷的脸颊上似乎写满了冷漠,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拂过那曾熟悉的身体。
木曦平静地看了看骊姬,缓缓地低下了头。
嬴齐被葬在了家族的墓园,而何孟丹则被藏在了他曾经向往的风息之丘。
那天,曾经被遣散的狼骑们都只身前来,蓝风便是走在最前的一个,风沙散去的那一刻,他们由朦胧变得清晰。
“山山者风,巍兮巍兮,风有悲兮,吾辈雄豪,岩岩者丘,峨兮峨兮,风既魄兮,为鬼雄。”
风将沙丘细碎,漫天弥漫着黄烟,狼骑兵们久久伫立,那天是一个战士最终安息的时日。木曦默然地看着,听着悠然壮阔的悲歌,眼前仿佛是一片折戟沉沙的古战场,风最终卷起一股沙尘,白驹一蹄平复了往昔。
越水依旧波浪翻滚,阵阵潮润的风吹涌向这座在海边的城市,郊外的礼司祠堂中正排列的差役官员,秋无痕和安廉正坐在堂上,而周围这则是乌压压的人群。
“大人,我家世代行医,且我父亲多年来只是治病救人从未有过害人之举。我家实在是无罪呐。”一个年轻的布衣男子堂下苦苦申辩着,张渔兄妹看着他们也着实觉得可怜。
“梁神医不知为何告了重病,如今只能窝在家中,只有长子前来代父受审,这便是。”唐无痕顺手为安廉指了指这个男子,“您看,夫子,这便是梁神医的长子,名唤梁超。”
夫子点了点头,说道:“梁神医看来在民众中颇有声望,你看这些民众虽然遭受毒害但是对梁家人都颇为同情。”
“夫子所言不假,梁神医在城中行医数十年,救死扶伤无数,而且对于穷苦人家常常免收诊金,还常常亲自上门问诊,因此有神医之称。”秋无痕向着安廉解释完之后对着一旁侍立的秋桐用眼神示意了一番。
于是秋桐振了振腰际的剑喝道:“大周王法皆行正义,诸等肃静!”
此时一番衙役也纷纷取出鼓槌向着用朱红色的篆书描画着的鼓面击打起来,整齐的手臂在同一时间挥动,鼓槌整齐地冲击着鼓面,此时一整整浪鼓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开始平静下来,心跳随着鼓声不断地晃动,周围的浮尘也刹那间开始晃动起来,随后编钟陈旧而清脆的声音出现在了空气中,象征着威严和公正的钟声转眼间穿透了击鼓声,尘气一下自凝聚在了原地,一股肃杀之气由西而来。
张家兄妹被缓缓地带到堂前,鱼龙也被差役们带了进来,临越城几乎是万人空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一次的审判之上。
“开审!”秋无痕将一把篆刻着旧代文字泛着青墨色的长剑放在了作案前方,宣布正式审。
“据如今所得,梁家和鱼龙家所藏有的兰子草皆已呈上,而张家的兰子草去向不知,今特此公示。”安廉平缓小心地站起身,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个礼,随后命下人将两份已经呈上的兰子草拿了上来。
于是左右两边各有一人用着台板红布将一撮稀有的草药呈了上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仰出头来探看,这可是稀世绝物,天下再也不可能会有第三撮了,除了张家那份去向不明的。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近在旁边的城民叫道:“怎么两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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