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和无奈，依旧从眉梢眼角，静悄悄地钻了出来。
她正值韶华，保养得也好，一张脸上连一个细纹儿也没有，可那颜色，却是死灰的。
就像是一朵花，早早就枯萎了。
沈韫安不禁想到了顾泽芝，单论容貌，她比起姚湛露逊色远矣，可是她总是水灵灵的，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清新雅致的气质。除了在他跟前，她其实很爱笑，笑起来眼睛眯着，也不管会不会早生了皱纹，看起来却比姚湛露有生命力得多。
姚湛露也瞧见了沈韫安。她没想到沈韫安今日也会来，倒是吃了一惊。再看时，心里却酸酸的。沈韫安穿着一袭黑色的貂皮大氅，愈发衬得脸白发乌，竟比几个月前又英俊挺拔了几分。他姿态闲雅，正是养尊处优多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度，比起牛珏不时的瑟缩拘谨，又不知道高出多少了。
她鼻子一酸，眼圈便红了，喃喃地唤了一声，“二少……”
这一声可谓是九曲回肠，便是沈韫安这样冷心冷肺的人，也觉得隐隐催动了情肠。
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微微点了点头，还是问了一句，“你……最近可还好？”
姚湛露如今对沈韫安是又爱又怨，听他这么问，更是百感交集，哽咽着却脱口而出，“原来二少还惦记着我过得好不好，我还以为您得了新欢，早就将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实姚湛露如今算是牛珏的人，跟沈韫安说话这样拈酸吃醋的，很是不妥当。沈韫安听了这话，也皱了皱眉，想要斥她几句，可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有点张不开嘴。
“好你个贱人！”他正要想句话来安慰安慰姚湛露，忽然被一人大力掀到一旁去，只听“啪”一声，姚湛露便捂着脸摔倒在地上。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真真儿是个不要脸的小骚蹄子，吃着爷的、穿着爷的、住着爷的，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出来招蜂引蝶、勾三搭四！你做出这副泪眼婆娑的样子给谁看？！像你这样的贱货，有如今的日子，就该烧高香了，还有什么不足的？可见是个贱骨头，非要捶打捶打，才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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