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离送了白萼回到清池,尚未来得及同白萼娘见面,顾谢桥已经派人一个电话打到顾泽芝处,说宛亭那边出了事,让他即刻回来去吊丧。
顾苍离和顾泽芝闻讯都是一惊,清池和宛亭素来有交情,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于情于理都该有个有分量的人出面哀悼,顾苍离是最合适不过的。
人间四月,芳菲已尽,这一日,是宛亭最黑暗的一日。苏家大宅外头挂着累累的白色纸灯笼,由苏丹若以下,个个戴孝,人人脸上都是一片肃寂,那样沉闷又悲凉的气氛,似乎惹得天地都要跟着一起难过了。
正房大厅前,横陈着一具巨大的棺材,是上好的楠木打造,盖子微启着,下头满满铺着冰块,并没有散出什么异味来。
苏丹若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她一身缟素,头发上也绑着雪色孝带,愈发显得整个人如九秋之菊,冷艳清丽。
她来到棺木之前,也不要别人帮忙,自己亲手,掀开棺盖。
棺材里躺着的,是她的生身父亲苏鹤鸣。
苏丹若伸出手,抚上父亲的脸,他容颜安详如睡着了一般,只有脸上一层乌黑显得诡异。她落下一滴眼泪,跌在苏鹤鸣身上的戎装徽章上,连忙伸手擦了。
她记得娘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哭,爹爹对她说,生人的泪水落在逝去的人身上,她就会一直挂念着你,走也走得不安乐。
她将半个身子都探进棺材里,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挨了挨父亲的,低低地在他耳边道,“爹爹,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
苏鹤鸣不答话,她的脸触到他腮边的胡子,被扎得有点痛,可是她依旧无比贪恋那痛感,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她虽然不哭,可是满屋的人除了下人,还有不少军中将士,都跟随苏鹤鸣多年,蓦然听闻他的死讯,岂有不伤心的?那都是沐浴在铁血烽火之中的硬汉子,宁肯流血也不会落泪的,见了此情此景,竟然低声呜咽起来。那哭声就像会传染,不过须臾,就传遍整个苏家大宅。
男人特有的、低沉、忧闷的呜咽之声,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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