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摧破天边沉沉的阴云一般，只听得人人伤心，连天空中飞过的雀鸟都随之嘹呖。
“哭什么？”苏丹若厉声喝道，“你们都是国之将士，如今父亲灵去未远，你们竟然就洒起眼泪来了？”
她此话一出，屋子里突然奇怪地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才有一个人哽咽地问道，“小姐，司令到底是、是如何去的？”
苏丹若眼圈一红，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顾不得娇嫩的唇上绽出血印。她有些惶惑地转过头，却没看到一向站在她侧后方的那个熟悉的影子。
“薛缜呢？”平日几个得用的将官也发现那人今日反常地并不在这里，有性子急的，就开始骂骂咧咧，“哼，不会是看着司令不在了，就趁乱遛了吧！枉费司令平日待他那么好，果然这不知根底的人，就是靠不住的！”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在场的不少人本就不服薛缜不过是个后来的，却处处被苏鹤鸣青眼相待。如今逢着这个机会，岂有不落井下石的？方才还一片哀痛的厅上，现下已经吵吵嚷嚷起来。
苏丹若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她有心制止他们的议论，却怎么都张不开嘴。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始终无法全心全意地信任薛缜。她幽幽地往门口望去，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
“别叫我失望，我受不了。”她悄悄地对自己说，“我现在，受不了。”
光线忽地暗了暗，苏丹若眼睛却亮了亮。
薛缜背着光站在门口，脸上半明半暗，神色端然冷寂，又带着三分戾气三分狠辣，从她这儿望过去，就像冷面修罗一样。
他手里不知道攥着什么，这会儿往地上狠狠一摔，还呜呜蠕动，一边向前爬行着，一边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那东西爬得近了，苏丹若才辨认出原来是个人。方才还七嘴八舌猜忌薛缜的声音都消失了，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望着那人继续在地上爬着，好像在看什么难得一见的奇景一般。
“我真不知道是谁啊，不是我害死苏司令的，真的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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