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原本已经被沈夫人气得快奄奄一息的沈明远,听到她说沈韫安与山田蓟如何如何接近的时候,猛地坐起了身子,“你说那逆子!竟敢投敌卖国吗?”
他直直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双目暴突,厉声喝问,唬得沈夫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方才还志得意满、刻薄尖利的嘴脸,此时已经被他吓得雪白。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沈明远颤巍巍地指着沈夫人,“何雪轻,我这一世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你养出这样的逆子,不止是要败我沈家,还要陷我沈明远于不义,莫非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不成?”
沈夫人愣住了,她没想到沈明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彼此已经全无夫妻情分,这话被他说出口,却也像是一根尖针一样狠狠地刺进她的心房。
她怔怔地看着沈明远,“我养出来的逆子?难道安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出来的?”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他不长进,最该受到责难的不是你这个当爹的吗?”沈夫人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汹涌而下,一会儿就沾湿了自己的衣襟。
“哈哈哈,到了这会儿,你来怪我?”看见沈夫人落泪,沈明远却笑了起来,他夫妻二人一辈子没有和乐过,到了这个时候,竟然都不能彼此忘怀对方的错处,“安儿四岁,我要替他开蒙,是你百般阻拦,说什么他还小,在娘胎里的时候又不足,不能太早就读书费神,怕伤了他的根本。”
“严儿也是四岁开蒙,跟我读书学武,不也是好好长大、娶妻生子?”沈明远冷冷地瞥了沈夫人一眼,“你打的什么小算盘,我心里清楚得很,你怕我将两个儿子都笼络住了,回头不要你,你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要牢牢把住安儿。”
沈明远摇了摇头,“你一世精明,费尽心机陷害了凌波取而代之嫁进沈家,怎么连这一点都想不透?沈家在锦平多少年的名誉,岂能休了当家主母?”
“你若是安分守己,我即便不中意你,也会多几分敬重,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他无奈地看着沈夫人,“你以为我就不累吗?”
沈夫人似乎被他这番话说得出了神,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癫狂、得意、失落、痛苦的表情都不见了,她微微地低着头,好像在思考沈明远的话。是啊,她在沈老夫人的寿宴上让顾凌波知难而退,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跟沈明远剑拔弩张的啊?
“你说得对,我嫁进沈家,是为了提携我娘家,是为了当主母,成为锦平最有权势的女人,这些,你都满足我了。”她突然转变了态度,开始变得讲起道理来了,倒将沈明远堵得一滞,“我有了儿子,还有了两个,按道理说,你想给我的,我都已经得到了,我为什么却还不觉得满足,你觉得很奇怪对不对?”
“沈明远,”她有些沉痛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女人为人妻子、为人母亲的心啊……”她转过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想起了自己之所以来的目的,高傲地将脸半扭了过去,“对了,你亲自挑的那位顾大小姐,已经拍了电报回来要跟安儿离婚。”
她刻意地不去看沈明远已经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她既然已经有了别的心思,安儿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过两天他要带着那位姚小姐回家来吃饭,想必是让你把把关,你这回可要负责任些,别叫那乱七八糟的女人又进了门,坏了你沈家的家风才是。”
她说完了话,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芦苇战战兢兢地跟了上来,在关门的刹那,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就见沈明远的身子慢慢地缩回了被子里,他变得比她们来的时候,又更苍老病弱了几分……
“成了成了!”自打接到顾泽芝的电报,沈韫安的脸就没放过晴,后来不慎又被他知道顾泽芝竟然跟着薛缜到宛亭去了,更是气得丑死,一时鬼使神差的,就动了娶姚湛露的念头,“不过是回家吃顿便饭,你打扮那么隆重做什么?”
姚湛露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在梳妆镜前涂脂抹粉,这个机会她等待了多少年了?如今终于能正正式式地踏入沈家老宅的大门了,虽然不过是吃一顿饭,她又怎么能不认真对待?
“你说,我是穿这件杏黄的?还是穿这件月白的?”她也不在乎沈韫安没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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