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来越大。简沫一头撞进小阁楼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浸透着雨水,被打湿了的头发耷拉下来紧贴着脖颈,愈发显得她的脸色瓷白。
房东太太赶忙从旁边递上一条干净的毛巾,简沫道了声谢,伸手接过,边擦拭边顺势侧转脸刻意避开她探寻的目光。
“怎么搞成这样子?”房东太太蹙起了双眉,半是责怪半是怜惜地说,“雨太大了,就在外面找个有瓦的地方先避一避。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有谁会心疼啊?”
“嗯。”简沫轻应了声,“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多说废话了。赶快上去换件衣服,再洗个热水澡,别生病了还得老娘侍候你。”房东太太催促着把她推上楼梯。
可是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昨晚有人送来了一盒东西,我放你房间的桌面上了。好像挺贵重的。”房东太太站在梯口冲着上面大呼小叫地嚷了几句,表情神秘兮兮的。
简沫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也不管她是否看见,转身迈开步子继续往上。
桌面上果然放着一个锦盒。淡黄色的盒身,面料是丝绸做的锦锻包裹,上面还缠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凑近了闻,盒子还透着股清幽的桅子花香。是简沫熟悉的味道,却又不敢确定。
谁会送她如此贵丽而不奢华的礼物?
单单看盒子的包装,就知道里面盛的东西价值不菲。除了安辰御外,简沫认识的有钱人实在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稀缺,而且,这人居然还知道她租住的小阁楼。
“啪”的打开盒子,简沫顿时失语了。
盒子底部铺着一层浅灰的兔毛,淡紫色的旗袍被整齐叠放在盒子里,上面散满了桅子花瓣。可能摆放的时间久了,花瓣有些凋黄,浓郁的花魂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简沫从盒子里捧起那件旗袍,握在手里。是她在拍卖会上穿过的旗袍,后来被柳逸曦不惜以高价买去了。她以为,这旗袍是他送给身边女友的定情礼物,因为设计师曾经说过,每个女人都需要活出精致,所以一生中必要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贴心的旗袍。
华丽或单薄,烈艳或清雅,终归听从时光的凋谢。
而男人赠女人旗袍,却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许,仅仅只是因为珍爱。
现在,这件旗袍就在她的手里。
事实胜于一切的雄辨。
简沫垂下眼眸,颤抖着指尖划过那层凉薄的丝缎,一点一滴的,仿佛上面还能感受得到他残留的气息。然后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
争先恐后的,倾涌而出。
她不知道为什么柳逸曦总是锲而不舍地出现在她准备放弃的每个瞬间,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总之难过,脑海里空空的,鼻子酸得厉害,只能用眼泪努力地去填补它的苍白。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很快地,便沾湿了手里的旗袍。简沫紧紧抱着旗袍在怀里,压抑着哭泣的声音往外泄。
“嘀”一声脆响。是手机短信息的提示音。
许久,她才抹一把眼角的泪,拿起手机,里面却只有一句简短的话。--“如果你仍然爱着他,就去找他吧。假若不爱了,我会在原地,等着你。”
落款是安辰御。
后面还附了一个酒店的地址。是市内有名的高端酒店。
简沫握紧了手机怔怔地看着那句话,沉默、无语。
“你就这样放她走?”
宋致远坐在大班桌前,指尖掂起把玩着桌上的金字塔水晶模型,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
从他这个角度望出去,巨大的落地玻璃宛如一幅水墨流转的天然画作。细密的雨水扭成一串串水帘蜿蜒着顺延而下,安辰御就那样气定神闲地坐在画作的中央,任外面风云诡恻,也不减他丝毫丽色。
“那天你飞去瑞士,翟姓的契权人同意转让出那块空置教堂的地了吗?”安辰御仿若未闻,头也不抬的,笔端刷刷地划落纸页,每一笔皆力透纸背。
摆明了,他是在逃避问话。
“我压根没见着那老人家的面。我们到达当天,他的邻居说他前一天就飞到了瑞士中部渡假。”宋致远极尽潇洒地拨开额前的碎发,提了下鼻端上的金丝镜框,“老人家好像总能预知我们的行踪一样,等我们兴冲冲地赶到了瑞士中部,又被告知他已经飞抵了欧洲南部的一个小镇上。我们只能先回来了。”
安辰御的笔尖顿在半空,凝神想了一会儿,终于说,“既然他刻意要与你们捉迷藏,那暂且把御海湾大桥的发展计划放一放。”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敌不动我不动。指不定哪天他会自动找上门来的。”宋致远连连点头,继而叹了口气,“只是我们在这计划上前期已经投入了这许多,现在说要放弃,未免有些可惜……”
“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安辰御垂眸,大笔挥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