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随即关上车门,小步跑回驾驶室,只听见呼的声响,车子便箭弦一般飞驶起来,淡黄的街灯雨粉一般洒下,覆在宽敞的马路上划出几道凄冷的光弧。
简沫垂下眸,指尖在戒指上来回地旋转,冰凉的触感仿佛在提醒着她答应求婚时那一刻的心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安辰御的依赖渐渐变成了习惯,以至于以为可以依赖一辈子。哪怕他没有钱、没有势,只要简简单单的相守在一起,她也有足够的勇气陪着他走下去。
可是,偏偏命运似乎很喜欢糊弄世人,它给他们每个人都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抬头望向窗外,光滑的玻璃倒映着女子时而明媚时而阴郁的脸,划过光圈的时候,掩不住被扭曲的痕迹。看上去那么近乎完美的一张脸啊,却有着一颗残缺的灵魂。曾经就是这张脸,让那些共同在铁窗下渡过漫漫岁月的人都以为,那是一个单纯如纸的女孩。她沉默寡言,她清高自傲,她总是站在别人无法触及的地方,睨视着在眸底卑微肮脏的生命。直至有一天,同室的一个女孩把一盆残渣剩菜泼向她,疯狂大叫着“她杀人了,快把她抓起来……杀人凶手、魔鬼,快抓起来”。女孩的手脚,还有脸,莫名地布满了一条条横亘的伤痕。所有人都围观过来,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简沫却只是冷笑。第二天,那个女孩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据诊断是得了一种叫“妄想迫害症”的精神病,终日疯疯颠颠,逢人就喊有人要杀她。流言穿过透风的墙,那时候起,他们的潜意识里更加不愿意去接近一个“妖魔”。简沫被彻底孤立起来了,可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简小姐,已经到了。”
简沫的思绪突然被中断。她晃了晃神,收回视线,从司机打开的车门走出来,几滴雨珠骤而落下,滴落在她洁白的手背,印出微凉的湿痕,她站在雨中,恍惚间有种被清洗过的舒畅感觉。这夏雨,总是来得如此让人始料不及。
抬眸望过去,面前满眼尽是金碧辉煌,陷入密密匝匝的雨雾里,墨蓝色的天幕下,“不夜城”三个斗大的霓虹字忽明忽暗不断闪烁着光茫,尤其显得注目。
“少爷正在贵宾房……”司机的话才说了半句,倏地不知从哪儿横伸出一只手,二话不说攥起简沫的手腕,她只来得及“啊”了声,便被那人大力拉向大门口旁边一条幽深的巷子。
司机待要跑上前喝止,却在看清楚那人的背影后,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那人攥得很紧,简沫挣脱不得,手腕已经被他攥成了一圈青紫色,疼痛使她只得咬紧牙关。
他们进了巷子,那人立即迫不及待地反手将她压向墙壁,简沫背抵着冰硬的墙,冷眼看着那个身影越逼越近,灼热滚烫的呼吸混合着浓烈的烟草、酒精的气味冲入她的鼻息,她困在他的双臂之间,他的面容陷在阴影里,仿佛有两撮火苗在他的眸里正剧烈燃烧,不断翻涌出残忍的戾气。--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简沫……我想你!”他喘着粗气,紧绷的身体贴紧她,如像醉酒后的梦呓,一声一声响在耳际。
“冷静点!我找你有事!”简沫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企图让他清醒一些。
那人却充耳不闻,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毫无顾忌地纠缠撕拉着她的头发,简沫几乎听到了发丝断裂的声音,她的心脏骤然紧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凑上去,狠狠地吻住了她。
“该死的!住手!你放开我……放开我!”简沫抡起双拳用尽全力在那人身上锤打,可是无济于事,他的力气太大,迫切的掠夺铺天盖地,如同满腔的思念和痛意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她只能承受。
他吻着她,舌尖强硬地冲破她的防线,轻狂急切得像个初尝禁果的小伙子,鼻息间是她身体上独有的馨香,指腹滑过肌肤,欲望如隐忍的火山顿时被激发出来,早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隐隐约约,他听见一个女子在脑际揭斯底里的尖叫声:“柯洪南,不要让我恨你!”
男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她的颈间抬起头,唇角沾满了潮湿而滚烫的泪水。
夏天的夜晚似乎比任何一个季节都来得短暂,六点多的时候,整个天空已经苏醒。清亮而峥嵘的晨光里,安辰御颤动着双睫,微微睁开了眼。
世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墙壁和帷幔都是刺眼的白色,他抽了抽鼻子,用力想抬起手挡住那些冒然入侵的光线,却在抬至半空的时候,腹部突然扯痛得厉害,麻醉的药效刚过,钻心的痛袭上来,他只得又再虚软地垂下手。眼球艰难地转了转,视线缓慢地追随着光影在病房里晃了一圈,一大早的,医生还没有来查房。墙内、墙外都有一种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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