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简沫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是啊,没有意义。”江学成苦笑,“其实我也只是想让自己在有生之年所剩不多的岁月里尽量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我不想再带着遗憾离开。”
他边说边低头抖动了一下衣袂上的灰尘,状似无意的动作,堪堪掩住了眉角隐现的一丝苦涩。
“所剩不多的岁月?”简沫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安。
“他已经被诊断证实得了肝癌,剩下的日子里,大概也只能靠药物和仪器度日了。”安辰御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他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简沫听得清楚。只有她听见。
简沫的手不自觉地往里瑟缩了一下。在她的认知里,“肝癌”这个词显得很遥远,只是没想到江学成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早该看到的,在他看似瘦削的脸容下,明显有些疲倦的神色,只是一直被她忽略了。
主持人走过来请示:“安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安辰御点头,转而看向简沫。她倔强地别转脸,半晌,终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在前面:“既然来了,那就不妨留下好了。”
声音从前方似有若无地飘过来,安辰御与江学成相视,彼此默契地一笑。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宋致远施施然走过来,用肩膀拱了拱安辰御的胳膊,有些不怀好意地尽打眼色:“好小子,终于给你得逞了。”
“什么得逞?”安辰御不明所以地挑起眉。
“半年前还是不近女色的样子,半年后却不声不响地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这下‘先斩后奏’若是让安老太知道了,该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宋致远说得幸灾乐祸,一副置身事外等着看热闹的模样。
安辰御却一把圈住他的颈脖收紧,促狭像以前他们俩常常并肩把酒言欢笑谈人生时亲密,“能有什么反应?等着抱曾孙子吧。倒是你,”他个头本比宋致远高些,这时候高居临下,反而有种将相兵拥的气派,“你倒是担心一下自己好吧。安老太不是让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的吗?现在你帮着我瞒住简沫的事,你以为她不会向你追究吗?”
宋致远眨了眨眼,眼镜后的清眸倏然变了颜色。
远在首都的安老太每隔几天就向他打探安辰御的动静,而他总是避重就轻地描述,所以至今为止,安老太大概还不知道简沫的存在吧。一下子冒出一个孙媳妇,且不论是喜是惊,但他这个安插在安辰御身边的“责任人”确实难辞其咎啊。
安辰御大笑两声,不再理会宋致远的反应如何,径直大步走到长桌旁,简沫与江学成早已经站在长桌的另一侧,待宋致远终于回过神来,怏怏地站在安辰御的下手时,主持人终于宣布:仪式正式开始。
简沫原以为结婚注册是件很繁琐的事,每个人都将它视之为人生大事中的重中之重,但直至宣读誓言、签字,然后重新站在大楼前的屋檐下迎着漫天飘飞的黄叶将她团团围住,就仿佛是一场被下了幸福诅咒的天雨,她犹似在梦中。
安辰御从后面单手挽住她的腰身,低头看着她眉间的笑意,也不自觉地发笑:“安少奶奶,在想什么呢?”
“啊?”简沫一下子还对这个新的称呼适应不过来。
安辰御大笑着扳过她的身体,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提醒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公,你就是我的老婆,是安辰御的太太。所以,你必须习惯‘安少奶奶’这个专属于你的称呼。”
“哦。那我们以后也要住在一起了?”他们已经那样亲密,本来彼此间很自然的事,但身份的转变在转瞬之间,简沫反而感觉有些别扭了。
“这个自然。”安辰御忍不住继续揶揄,“难道你忍心让你的丈夫--我晚晚独守空房?不过,你只需要人在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准备好了。”
简沫的脸刷地浮红。隐约听见安辰御轻声呼唤,她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被身边的男人,以吻封缄。
甜蜜的气息在彼此的唇齿间晕开,他们越来越贴近,安辰御最初只是引领,简沫很快追了上来,是他意料之外的大胆而热烈,恍惚间,他有种错觉,其实简沫就是一座宝藏,他总能在她身上发掘到潜能。幸之,这个“宝藏”惟他独享。
眼泪却不其然地沿着简沫的脸庞流下,融入他的掌心。安辰御猛地一个激棱,却被简沫抱得更紧,拥吻的力度更加炽热。
身边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安辰御极不情愿地结束这个吻,放开简沫,然后狠狠地瞪向站在旁边那个从来不识抬举的男人。
宋致远装作没看见,继续挤眉弄眼,反而把手掌拍得更大声了。
--明天,哦,可能是后天,或者是后后天,这一幕“世纪之吻”的软照就会出现在城市的各大小报刊里,这样也算是对安老太的一个交代吧。兄弟啊兄弟,我对你的义气只能到此为止了,小弟我总得先保住饭碗重要啊。
安辰御瞅了他一眼,握住简沫的手准备离开。
“等我一下。”简沫却挣脱他的手,转身走向同样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