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捕头不是个蠢人,自然听出了这其中的蹊跷,对王管家道:“用刑不用刑不是我等之职,王管家勿要胡言乱语!”
但他毕竟职责在身,王少爷确实死的不明不白,此番出来势必要将嫌疑人带回去,便对九韶和井焕抱了抱拳:“看二位也是斯文人,薛某不愿动干戈。二位若真没做下恶事,不妨跟我回衙门面见知县事大人,是黑是百但听大人定夺,如何?”
他这算是极给面子了,一旁的老板娘也上来打圆场:“不错不错,我们这迷鹿城的大人是位青天,从未断过冤假错案。奴家愿意作保,二位公子尽管放心。”
井焕没什么不放心的,因为他并不吃这一套,当即笑道:“不好!”
说完,他将折扇向手中一握,对一直沉默到现在的九韶道:“走吧。”
薛捕头听到了这四个字,直觉不对,下意识地便要拔刀出鞘,却猛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也不是全都不能动,至少眼睛可以,于是他便转着眼珠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嫌疑人慢条斯理地起身,走了出去。
他想喊,喉头却滚动的极慢,仿佛时间在他身上无限拉长了。
而他也不是不能动,因为手上那个拔刀的动作仍在进行,只不过极其缓慢,刀刃跟着手一点一点地拉出,如同蜗行牛步,真是生锈了也没这么慢。
若非眼睛不受影响,跟得上他们的步伐,他简直以为不是自己慢,而是他们太快了。
而待这诡异的感觉骤然消失,客栈中的衙役都浑身一松,他们叫喊着追出去,才发现,那两个人早已不见了。
薛捕头气的脑袋生烟,气冲冲地领人奔了出去,一路上揪到路人便大声询问有没有看到两个长的不错,却十分妖异的男子过去。
路人自然回答是没有。
客栈中,老板娘和一众食客都有一种如梦初醒之感,食客们回过神来后纷纷坐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方才的遭遇,老板娘却怔怔地看向九韶他们坐过的地方,倏然,被一道银亮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她纳闷地走过去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锭雪花花的银子。
银子一旁,那碗只被动了一勺的馄饨,碗壁还是温的。
井焕握着折扇,和九韶闲庭信步,一路走到了王府。
如今自然不会再有人蹙着万分的笑容来迎接他们,且身为神仙,未经主人允许,不可自入凡人之门,这是天规之一,为了约束神仙不要乱来。
凡人喜好在大门左右请两位门神镇宅,就贴在门扇上,除了能挡灾辟邪之外,也能监察那些有法力的修道人士不随意侵犯寻常人的家宅。
对神仙,同样有效。
王府大门上,就贴着这样一对画像,是神荼和郁垒二位,远远地见九韶和井焕过来,扁平的脸上,神色均是一震。
昨日他们已经见过了,不过那时这两尊大神是被王府中人恭恭敬敬请进去的,他们管不着,便权当没看见。
但这回,昨日今晨之事他们也听说了一二,虽以他们的视角,自然知道昨夜王公子的死与“紫微帝君”和鲲鹏族少主无关,但他们职责所在,眼下也不好给他们放水。
神荼与郁垒皆宝相庄严,一人执戟,一人持剑,见他们过来,将手中兵刃遥遥相击,很明显是个拒绝的意思。
这该怎么进去?井焕正沉思,他与九韶不同,九韶自逐于神界,他守不守规矩无所谓,但他自己可不一样,他并未明着叛出神界,理论上说,他仍受天规所限。
不过他现在无丝毫法力在身,想穿门而入也做不到,只能翻墙。
虽有点难看,权宜之计也不必介怀。
他妥善地把扇子放进怀中,挽了挽袖子便走到墙边向上一跃,瞬间便扒在了墙头之上。他得意地回身一看,见九韶对着神荼和郁垒轻声说了句什么,那两位忽地对视了一眼,纸片似的五官现出些微妙之色,颇有默契地收回了大戟和利剑,分别向两个方向别开了眼。
九韶神色淡然,负手穿门而入。
井焕:“……”
这样也行?
九韶虽然对人说不上热情,却很够意思,自己进门后,从里面挥袖,将门栓震了开来。
骑在墙头上的井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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