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阁老的继承人,只是按理说你不该知道我!”
仝维这会儿又差点跳起来,这一波三折让他这颗年轻的心脏也受不了。
“该知道的我总会知道,云逸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露面,我原以为父亲说这里有云逸等我,没想到竟是您!”
“我既然现身,便是一刻都不能耽搁,咱们还是说正事!”
三郎点了点头。
“我便来说话,你们不必打断我,等我说完再问吧!”
参不烦收拾起不羁模样,又是一副柔和的账房先生姿态,
“我便是配合瞻云稽查走私案之事,那是因为去岁初阁老已经发现了那对头有稳定而巨大的资金来援,而且这资金就在大肇之内,顺藤摸瓜也只是发现了一家人都死绝得海商,但是人即便死了,过去的痕迹还在,就比如海路难测,但总是有迹可查。”
参不烦顿了顿,接过老道一杯茶,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瞻云手里有多少证据,我这里也有一部分,到时候你去取。瞻云本意是由我放出他行程消息,然后将贼人一网打尽算是给横转使一份大礼,也是敲山震虎。谁知道他安排的后手竟然成了贼人的后手,那一夜你们出发后,我便轻身上路,岂料这伙人不仅不是援军,还为贼人送来许多军械,若非我见机行事,当时也就交代了!”
“参四叔,你慢些说!”
仝维说道。
“慢不得啊,”
三郎哀伤的看向参不烦,
“参四叔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
仝维这颗心是揪着放不下来了,
“唉,”
紫芝真人摇了摇头,
“我也只能帮他续了这半日的命数,即便是早些诊治,也是无力回天了!”
参不烦摇了摇头,
“行船大半辈子,竟然在这小水沟翻了船,那人下了毒,而我又是潜水才逃了出来,这毒物入了心肺,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本来我是等着你们回来的,但是真是不成了,若是不赶过来许多事都耽搁了!”
“参四叔,”
仝维踉跄过去拉住老人的手,又看向紫芝真人,紫芝真人摇了摇头,
“老道今晨便为善信诊治了,此毒如只是入了肠胃或还有救,而从气管入肺,虽不是见血封喉,也相去不远,毒气逼入心脉,真的是回天乏力!”
老道看向三郎,
“你是闻到了那续命香的气味了?”
三郎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这香气,我才把许多事情续了起来,参四叔,害了你们的究竟是谁?”
参不烦摇了摇头,突然整个人表情都僵直起来,硬挤着牙缝说道,
“我的大限快到了,三郎君,凑过来,这话只能你知道!”
风鸣急忙将踉跄的三郎扶到近前,仝维也帮着参不烦凑到三郎耳边,只看他气弱如游丝般,喃喃之音,便是宗淑也需努力去听。
最后参不烦转向仝维,那只手使劲抬起,却猛地又松了下来,再看人已经去了。
一切都是这么突然,几人都觉得恍惚得很,风鸣劝住仝维坐下,而三娘也被惊动,急忙进来又与风鸣一起拉起三郎。
三郎压抑着接二连三的诀别,对风鸣说道,
“师兄,麻烦你了!”
风鸣点点头,明白了宗淑的意思,便俯下身子抱起了参不烦的尸身,往屋内走去,若是不尽快妥善安置,这身子姿态便不好看了,总归让故人也保持着风范,这样生者才能心安。
正说着话,一众人已经用过了午食回来了,蒲扩、芦颂二人也跟着一起来了。
闻之了参不烦之事,众人也都是唏嘘不已,至于仝氏弟兄们则沉浸于哀痛之中难以自抑,然而,如今并无多余时间让众人耽搁在这里,尤其是芦颂与蒲扩。
今晚便是经抚司与都转司设宴款待东丹使团的时候,蒲扩与芦颂不能耽搁这等要务,至于风鸣也是如此,如今宗淑受伤,虽有霄春臣临时顶着,但是风鸣若是不在,只怕惟公出行也难保周全。
于是他们三人率先下山,风鸣还安排蒲扩与芦颂的随员,将蛇继先、参不烦的尸身带下去,山上固然清凉,但毕竟是暑气日盛,不如都先妥善安置在府衙冰窖中,这边已经派人通知蛇继先家里与族人,如今仝家那边也要报之,仵作这边做了记录,家属来了也好办理。
尤其是蛇继先,按着蒲扩的提醒,务必手续周全,如此朝廷的旌表下来,以后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所谓身前身后名,这身后名尤其重要,毕竟死者无法再为自己邀功和辩护了。
风鸣他们下山而去,反倒是梅儿安之若素留了下来,她此行只是让风鸣作桥,既然已经见到宗世衡,接下来才要谈正事。
人来人往,人聚人散。
午后,三郎也婉拒了再回上院小住的安排,如今身体并无大碍,不必因为自己再扰乱整个道观的秩序,也在中院寻个安静清幽的院落住下了,如此也方便无人打扰的谈话。
比如此时,就是四个人围坐庭院门廊下饮茶,因为三郎的伤情,三娘按着老道给得药茗方子来烹制,总之是聚血气养元气的功效,旁人也能引得,只是需要掺入清水与两味药来将茶性调的中平些。
四个人先喝了一会儿茶,梅儿看了看柳瑒,又看了看宗淑,宗淑还未说话,柳瑒先开口了,
“你今日可莫想将我调走,清鹏是个老实人,所以我不担心你能掺什么沙子,”
柳瑒指了指三郎与三娘二人,
“他们两个,三郎是面冷心热,最见不得人叫屈,另一个是古道热肠,什么事都爱掺和一脚,这两个绝顶般配,放到一起最容易吃亏,我可是要盯着些,否则不好向先生交差!”
宗淑他们几个错过了饭点,幸亏老道也是向来不守规矩的,也弄起了小灶做了几样点心,这时候他们四个便是佐茶用些点心。
对比昨日宗淑那个吓人样子,如今算的上是大好了,毕竟是少年底子壮,又是紫芝真人这等天下一等一的名医主持诊疗,还有各等名贵中草药随取随用,等不了几日便又是一只精健乳虎了。
而此时说起话来虽然轻声轻语避免牵动伤口,却也有了些中气,
“梅儿娘子,我与秦越乃雁序之情,我于三娘更是桑间之咏,一点犀通,咱们有甚么只管讲来,清鹏师兄既然能带你来见我,凡力所能及的,我必有交待。”
三郎说了个活话,虽然留有余地,却总比把话说死了强。
“三郎君,既然如此,我也有句话说到头里。”
“但讲无妨。”
“那便是有三件事有所请,其一乃公事,其二乃私事,其三乃是与你有关之事,这件事放在最后绝无虚言诡语,也并非要挟恫吓,实在是三件事一脉相承,顺序使然。”
“第一件事,便是请三娘帮我一个忙。”
“此事你该直接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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