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妈妈这个人自视聪明,最恨别人拿她当寿头骗她,尤其恨还骗成功了。
“高菲实际上一个月4万8千块。倘若没有这点薪水,她又怎么敢说自己5年前就赚好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妈,您想,她妈妈是开月子会所的,一个月流水怎么也得大几百万啊。她会看得上一个月一万块的工作吗?
烧饭阿姨带打扫卫生,一个月5千也拿不下。除非是钟点工。妈妈,您随便折进路边的中介公司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这个烧饭阿姨倒有可能一个月八千一万块。”
电话那头没了说话声,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以至于陆振中不由有些担心:“妈,您没事吧?”
桑妈妈气息紊乱道:“买毛线的菜!家都要被人拆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陆振中举着没音了的手机。怅然,良久之后,才回办公室。杀手锏不是按照他预期的方式抛出去的。但好像也起到了伤人的目的。只希望被伤到的是高菲,而不是丈母娘。毕竟女儿上放学,全靠丈母娘。
采购权力被架空的陆振中依旧在小办公室里有张办公桌,肖总无比宠信新来的采购陈斯麦。很多原本归属于陆振中采购的零部件,肖总也总是额外吩咐陈斯麦跟他一起去见供应商。
受宠若惊的陈斯麦一天工作时长超11个小时。小伙子以为自己遇到了伯乐,干劲十足。
陆振中尽可能本分地遵守上下班的时间,忙忙碌碌做些网上的功课,例会上煞有介事发表些有的没的言论,表现出投入工作的样子。
肖总对他不冷不热,在陈斯麦之外的其他同事看来,他们是正常上下级关系。
陆振中要不是最近心思花在了争夺儿子冠姓权上,肯定坐不住,暗中投简历去了。可阴差阳错,为了安抚母亲,慰籍父亲的在天之灵,陆振中不得不腾出精力跟老丈人做斗争——其实他败局已定,老丈人早就把“桑子齐”合法地敲在了户口本上。只是他尚不知道而已。
蒙在鼓里的陆振中同样干劲十足。
小小的办公室里,总是弥散着奋斗的气息。
肖总推开门,第一反应是吃惊;第二反应是暗中叹气;第三反应是木着脸走开。他迈着怀疑人生的步伐,走两步暗中回一下头,想确认他们是不是在他面前演戏装忙碌。可无论他多少次暗中回头,看到的永远是对着屏幕忙碌的两个人。
陈斯麦忙工作。
陆振中忙计谋。
他问了另一波同学。跟离婚的那群不一样的另一波。这波同学多数生活得稳定富足,家里有一到两个娃,甚至有谋划三胎的。
通过跟老同学们一联系,陆振中得出一个结论:生不生二胎,与其说跟家底有关系,不如说跟育儿观有关系。
当然,这个结论有前提:家底一定不能穷。
陆振中原本是要讨教如何跟上海老丈人斗智斗勇的,结果噼头盖脸受了一通教训。
“姓氏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计较!”
“姓什么不吃饭?”
“你都研究生毕业了,骨子里还这么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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