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汉子十三岁了,瞧着不大,但在古代是过两年就可以议亲的年纪,转眼儿就是个大人了。他很懂事,看事也通透,说起话来有条有理。
李介丘多给了他两个铜板,夸他懂事。
回去的路上,李介丘一手提着鸡,一手牵着叶小尘。叶杏花慢慢吞吞跟在后头,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越发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一趟,太碍眼了。
“快点快点,快去看看啊!”
“这边,是这边吧?听说已经过村口了?”
“听说有马呢?你们见过大马吗?”
……
回去的时候,几人看着路上跑过了好几个爱看热闹的大娘婶子,其中还有一个是抱着孙孙儿跑的,累得直喘气也要赶着凑热闹。
李介丘嘀咕一句,“什么情况?”
叶小尘摇摇头,李介丘都不知道,他就更不知道了,小声说道:“听说有马。村里怎么……会有马?”
不懂,不清楚。他们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眼看着一个两个往前跑,嘴里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马的热闹没瞧见,但别人家的热闹是看到了。
几人路过一间草屋,里头有争吵的声音传出来。
“家里的钱嘞!你这个月没赚钱?你绣的这些破玩意儿没拿去镇上换钱?!”
“家里没钱了!我月初就给了你十两银子,你又赌光了?我没钱给你了!你滚出去!”
“我滚?你个贱人,你敢叫老子滚?这他妈可是老子的屋子!”
……
叶小尘动作一顿,扯住李介丘的袖子急急叫起来,指着那个要塌不塌的破草房子说道:“那是杨、杨禾哥家!他男人又回来了?!”
刚说完,那颤颤巍巍挂在门框上的木门被吱呀推开,王大根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没过多久,杨禾也出来了,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王大根是个欺软怕硬的,他殴打夫郎多年,把杨禾当面团揉搓,就是清楚对方软弱可欺。可当杨禾自个儿立了起来,他马上就怂了,指着人的手指都是哆嗦的。
“你你……你干啥!你拿着刀想干啥!还嫌自己的脸不够烂,要再补两刀?!你个多作怪的丑货!”
“咋……咋滴!你还敢砍老子!你这是杀夫!你今天只要砍不死我,我就能报官把你抓起来!你这个犯上的贱货,哪家夫郎像你这样大胆,敢对自个儿男人动刀!我我我,我要休了你!”
杨禾的右手举着刀,冷冷盯着嘴贱的王大根,凛凛的刀光映在他的脸上,晃了晃横贯脸庞的两道深刻瘢痕,狰狞像鬼。
他一刀没有砍下去,远处猛地闪过来一道宽长的黑影,狠狠击中王大根的后腰,王大根白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和他一起落在地上的,是一个宽长的黑色刀鞘。
杨禾握刀的手一抖,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李介丘几人也震惊,也跟着看过去。
这才发现不远处停了一驾马车,两匹头戴金络脑的雪白良驹,后面套着一辆乌木打造的极其贵气繁琐的马车,四周挂着精美的纱帘珠串,马车的车窗也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
就一个词,豪气!和四甲村那是格格不入啊。
马车周围站了好几个婶子、大娘,窃窃私语地议论着,李介丘终于明白了,她们说的原来是这个马。
马车边站了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穿一身黑色劲衣,双手抱着一把厚背的黑色长刀。
这人长得偏异域,眼窝深邃,微卷发黄的头发高高束起,右耳单钉着一只菱形的黑色耳坠子。他长得英气俊朗,只是脸上有一道至眉骨而下的刀疤,眼神凶戾冷漠。
这人也和四甲村格格不入。
杨禾看着那人直哆嗦,好不容易鼓足的胆子立刻被击碎了,手一抖,菜刀直直摔了下去,哐当一声吓得他又是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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