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坏坏的,站在宿舍楼下说要找你呢。”她来了兴致,“冉冉,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看你平时都泡在教室里,男朋友这么帅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我脱鞋子的动作突然地顿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你听错了,我不认识这样的人,他肯定不是找我的,你一定是搞错了,你搞错了。”
“是吗?也对哦,余染要是有男朋友肯定也不是这款的呀,哈哈,我要睡啦,晚安。”室友漫不经心地说完便躺下身睡去。
一种莫名的不安又一次侵袭了我,在一片漆黑的宿舍,我慌乱地从包里摸出了我的手机,然后轻声地出了门。已经入冬的走廊冷得刺骨,寒风呼啸着灌进我的大衣里,但是此刻我却是如此想要听到林孤的声音,只有她的声音能够让我安定下来,所以,不要让我失落地觉得此刻只有我一人,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林孤。
万幸,电话拨通了。
“喂,余染吗?”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过来。我就在这声问候里哑然地哽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点着头,尽管我知道她并不能看见。
“余染你怎么了?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余染?”她疑惑地对着电话问着,语气有了一丝着急。
“林孤……”我靠着墙蹲下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在呢,余染,你在哪儿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孤焦急地问。
“对不起呀,余染,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写新歌,于是就没有给你回信,今年我很早就会回家了,到时候来接我呀。”她解释着,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
“没关系,林孤,我知道你过得快乐就好。”我难过地说。
“最近太累了,可总想着要趁有灵感的时候把新歌编完,于是就只能逼一下自己。我都熬了好几个晚上的通宵了,余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呢?”林孤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话筒里传过来就像一声叹息。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好吗。”我轻声说。
“行呀,刚好我两点要打电话叫江秦起床赶车呢,他要去一个特别神奇的地方演出,一天就只有一班车,还是凌晨两点的。余染,你说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一定好玩极了,只是可惜我得呆在学校写歌,不然我太想和他一起去那儿感受下了。这不都快一点了吗,刚好陪你说会儿话。”
“真好,林孤。”我由衷地羡慕起来,“真羡慕你们,可以这么开心地一起做想做的。”
“哎呀余染你可千万别,我都是叫他江老师的。上次看到你的信……余染,你什么时候恋爱的呀。”她终于问到了这里。
“其实我喜欢那个人很久,可是……”
“别可是了,喜欢就去追呀,有什么好犹豫的。余染,你不能老是这样,有些东西是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的,你不能总是向那些陈旧的规则妥协,明白吗?”她打断我,仿佛早已经知道我要说些什么。
“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可以尽情地笑话我,林孤,我大概永远都不可能鼓起勇气去追求些什么。”我无奈地说。
“余染,你能别动不动就这副绝望到死的样子吗,你要是心甘情愿一辈子这么妥协下去,我也救不了你。”她的话语明显有了激烈的成分,我仿佛嗅到了一种久违的气息,在这种久违的气息里,我的情绪开始有些失控。
“是,我是一辈子都要这样了,因为我没你那么勇敢。唐林孤,我付不起那个代价,对我而言,有些牺牲太惨烈了,我不是你,我输不起。”话出口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我明白这句话一定刺到了林孤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一层记忆。而我的口不择言也让自己陷入一种对往事纠葛的反复悼念中。
久久的沉默。
话筒那边的林孤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仿佛是酝酿了一壶陈酒那么久的时间,她吸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泣地,她说:“其实余染,我也输不起。”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不会对任何人事有所挂念。直到后来,念钦不在了,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输不起的一个人,余染,我希望你能知道,正是因为这种输不起,我才要不断地宠着我自己,让内心获得无上的自由,做一切想做的,只有这样我才不会产生悔意,我才不会像这些年来一样对之前的人生抱有遗憾。”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