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人的来源。福建那边的主要来源是通过物流行,进了物流行的伙计首先就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合格之后才能成为一个正式伙计。苏圣平在崇武成立民团时,最先征调的就是他物流行的伙计。紧接着就是朝廷允许他编练民团和海军,又堂而皇之的招募了大量人手。另有还有一个来源就是他通过自己的商社及一些和元朝那边通商的商社,大量招募北地的逃民,一船船的运往宝岛,成为他扩充军队的主要兵源。另外,上层的军官和宝岛的官吏,要么是他以前的手下,要么就是自己招募和主动去投靠的。苏圣平在民间的名气颇大,通过《华夏新闻》和《新知》发表一些文章,又吸引了不少人主动前去投靠。”
“另外就是军备物资。说起来真是令人汗颜,早期苏圣平的军备物资,除了手弩是自己生产的,其余大都是从各地防御使衙门购买的。但是,自从他在崇武发现矿山以来,不知从哪找来那么多能工巧匠,开始自己生产甲胄、兵器。兵部曾经得报,他的甲胄兵器比朝廷的精良。原本我还想让他献给兵部。一来我没亲自验看,不能空口白话的要朝廷放弃已有的制式军备。二来朝廷的兵备生产涉及到的利益,各位也是知道的,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也不敢贸然行事,就这样拖下来了。”听周秉政娓娓道来,众人心中顿时觉得苏圣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出身东南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安静了一会,陈文敬开口道:“就算宝岛远离大陆,但是苏圣平在宝岛的举动必然瞒不过那些海商,王少杰、李福生、胡苗雨这些人难道一点都没察觉?从来没有往江宁送消息?”
周秉政摇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前面说过,苏圣平通过鼓捣出那些新奇货物,显然某种程度上已经收买了不少海商。现在来看,他又通过商会、钱行、商社等等组织,收买拉拢了大多数海商。这一次回去打探消息的,是阁老回乡期间结交的关系,和苏圣平瓜葛不深,才打探到大概的情形。”周秉政的话让人大吃一惊,就连周颐林和周鼎都觉得不可思议,偌大的泉州,那么多的海商,能够联合大部分人,这是连东南党也做不到的啊!
周秉政接着说:“诸位都知道,海商这些人,虽说一直依靠我们,但是从来不曾依附。就算是王家,抛开我和他们的亲戚关系不说,更多的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海商天生就喜欢冒险,商人又注重实利。或许是苏圣平给了他们不可拒绝的利益,或许是他们意识到了危险,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海商帮苏圣平瞒着我们,却也不必认为他们就彻底倒向苏圣平了。”
周秉政话音刚落,杜文心轻咳一声,开口道:“情况你们也都了解了,如今再追究前因已无意义,关口是我们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朝中的局势你们是知道的,陛下对我们提防的紧,江浙、江淮那些人巴不得我们倒霉。”
周鼎问到:“阁老,此前陛下突然同意秉政兄所提议的同意新军南下,是不是和苏圣平有关系?”
杜文心点点头,道:“没错,此前我和秉政就怀疑陛下已然知晓苏圣平的所作所为,派新军南下就是为了对付他。”
周颐林哼的一声,道:“他苏圣平不是能嘛,倒要看他怎么应付,新军可不是海盗。”
周秉政苦笑道:“颐林兄,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先不说新军南下对福建当地的影响,再说新军能够收拾了苏圣平,陛下万一趁机大肆调整福建官场,因为苏圣平的关系,我们有苦不能言,到时就麻烦了。”
“可如果新军打不过苏圣平,他毕竟出身东南,到时我们又要采取什么立场?陛下和其他人可都看着呢。再者,还有一事,我们之所以会怀疑苏圣平和巴日尔之死有关,是他之前让人带信给我,要我放弃调新军南下的提议,专心防备元人。”
“当时,元人派贡赋检点官南下一事连影子都没有,苏圣平绝不是因为巴日尔南下之事给我提醒的,联想到昨日朝会上所说的元人没有再派使节南下,而是山东巡抚衙门来了官员,只是处理巴日尔的事情。诸位,巴日尔死在江宁,元人怎么可能轻易揭过,还有那代金券之策又怎么会虎头蛇尾?元人已经暴露出南下的意图了,此时,福建乱不得,我朝乱不得啊!”
周鼎想了一下,哼的一声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苏圣平惹出来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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