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晚,皇宫御林苑,火树银花,烟光熠流,月色生辉。萧千月回眸,面对眼前这从未相识的女子,不知所厝,却不知自己的容颜被流光映得动容,惹得尉迟阔,心火扬扬。
一阵焦灼,尉迟阔别过脸去,想饮一口清茶,却又怕三公主对萧千月会为难,自是不好走开。
“想必,你就是安炀公主?”水云寒缓缓打量了千月,说道,语气里隐藏了丝丝寒瘆。
萧千月不慌不忙,只言道:“正是。”
水云寒上前一步,萧千月有些紧张,想要后退之际,却定住了自己的脚步——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软弱。
“听闻安炀国可谓仙乐风飘处处闻,想必你作为安炀长公主,一奏,定是人间绝响。”水云寒看着千月的双眼,一字一字缓缓说得清楚。
水云寒言罢,萧千月心里更是慌乱。在玄禁阁的八年时间里,除了习武还是习武,她哪会奏乐?
玄禁阁里会奏乐的,恐怕,只有雁玹吧?
可是现在,自己身处距玄禁阁东方北面咫尺之外的琼玉城,水月王宫,有关玄禁阁的一切,皆飘渺遥远。
自己,是只身一人。
看出萧千月的不安,尉迟阔挡在萧千月身前,说道:“三公主,楚萱方千里迢迢从安炀国来到水月王宫,甚是疲惫,还是先……”
“怎么?”水云寒打断了尉迟阔的话,“安炀公主,有这么孱弱吗?”
……
人生第一次,萧千月有点被气到。
只是方才尉迟阔说什么,她是三公主?原来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水月王朝的三公主。
不愧是公主,雪色流莹醉花纱裙,粉色芙蓉桃玉颜,和安楚萱一样,三公主也甚是令人惊羡。
萧千月正想着说什么好,尉迟阔却赶忙接上话:“三公主若是想听一曲,不必安楚萱上场,我亲自奏一曲。”
尉迟阔的这句话,来得干脆而利落。
“来人,拿上我的凤骨焦尾琴。”尉迟阔说罢,便往亭阁中央走去。只听将军令下后,一把幽香含韵的古琴马上便被呈上。
旁人皆为诧异,毕竟,尉迟将军向来不喜在众人面前奏曲,可今日,他这是怎么了?
水云寒见状,自是不好再对萧千月说什么。是的,对于萧千月的到来,她甚是不悦,她很想看看,这安炀公主,究竟有何能耐,再有,凭什么她能够得到尉迟阔这般庇护?就凭她是尉迟阔的未婚妻吗?可自己好歹也是堂堂水月王宫三公主,朝廷上下,谁不知我心悦于尉迟少将,可如今,安炀公主的到来,让我水云寒颜面何存?
内心正存芥蒂之时,却听不远处幽幽琴声空谷传来,清风拂月,兰香沁雅,众人皆为惊叹,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水月皇宫,还是在浮梦幽境。
琴弦被悄然拂起的那一刻,世俗的纷扰便如潮水般退去,尉迟阔的心神,很久都没有这般宁静。可萧千月听得出来,琴声里含杂着的,是淡淡的忧愁。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每每旋律似乎要上扬之际,很快便会低沉。尉迟阔拨动的,是人的心弦。快要枯朽了的记忆,随着琴声一点一点地复苏而来。
凤骨焦尾琴,是长公主的遗物。
第一次和长公主见面,自己不过十岁。四月春桃,柳絮飞扬,皇宫城外,长公主第一次出宫,引入眼帘的,便是这般繁华盛世。
只是那日,长公主甚是烦躁。
趁着随同的嬷嬷没有注意,六岁的长公主马上便溜走了,她跑到了一个暂无人烟的小园,只是,她想跑得更远,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但就是那里,她迷路了。
“呦,一个小妹妹。”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小子,看上去十多岁了。
“呵,竟然闯入我们的地盘,赶走赶走。”很快,又冒出一个小子,看样子,这两人是一伙的。
水无黛悻悻地看着他们,一股怒气:“我们水月王朝哪条法律规定,这园子是你们的了!”
那两个小子很快便被激怒,二话不说,恶狠狠地向着水无黛走去。见他们来势汹汹,长公主竟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甚至,她似乎已经准备好作战了。
只是,忽地,只听“唰唰”两声,这两个小子忽然倒下了,随后她看见的,是一位眉宇间正义凛然,意气风发的少年。水无黛见状,甚是惊叹——这人是谁,身手竟如此了得?
“尉迟阔,又是你!”那趴倒在地的小子怒言道。
“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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