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不就一小吏吗,你有什么好嚣张的!”另一位附和道。
尉迟阔那时尚年幼,听到这番话,心里多少都有些伤痛,只是,这痛,被他隐藏起来了,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方才那两人说了什么。
那两个小子很快便站了起来,对视之后,两人纷纷从口袋里拿出了匕首,幸好尉迟阔反应快,抓起长公主的手便是跑。尉迟阔已经不记得,那天带着长公主跑了多远,他只记得,最后停下时,是在柳絮纷扬的湖水边。
后来尉迟阔才知道,她是长公主。长公主练琴练烦躁了,所以嚷着要出宫,出宫后,便一个人跑走躲了起来。
尉迟阔笑着,俯身温和地对她说:“公主殿下,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一蹴而就的,练琴,要慢慢来。”
水无黛不知为何,双眼泛红,想哭的样子:“可是,我现在就恨不得成为,天下奏琴奏得最好的人……”
尉迟阔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宽慰道:“欲速则不达,公主殿下,我能感觉到你是个上进心很强的人,只是,太用力的人,走不远,明白吗?”
水无黛听得一头雾水,缓缓抬起头,泪水打着转:“什么意思啊……”
尉迟阔缓缓言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公主殿下,你可有听说过‘心流’二字?”
“啊……”水无黛自是听不懂。
尉迟阔见长公主这般可爱模样,一笑,说道:“没事,公主殿下,我以后,可以慢慢告诉你。”
水无黛一阵欣喜,说道:“真假,这么好!那以后,我练琴的时候,你可以在我身边吗?”
公主这番话,让尉迟阔内心踌躇了。
见尉迟阔迟迟不语,水无黛慌了,上前一步,抓着尉迟阔的手腕,说道:“我把我的焦尾琴,放到你那里,以后我要练琴了,我就到你那里练,好吗?”
尉迟阔更是不知如何回应。
“你怎么了啊……?”水无黛略显失望。
尉迟阔为难一笑,说:“公主殿下,焦尾琴甚是珍贵,你又是公主,刚刚你也听到了,我不过小吏的儿子,所以……”
“就因为这个?这有什么!我们,是平等的啊!公主又怎么了,还不是练琴都练不好!我,我真的,我……”说着说着,水无黛便哽咽了,不知是这几日过于劳累,还是在皇宫里压抑太久。
见公主殿下下一秒便要哭出来的样子,尉迟阔赶忙应道:“好好好,公主殿下,我答应你便是。”
听到他答应了,水无黛心里欣喜无比,笑靥甚是灿烂,尉迟阔暂时放下心来,说道:“好了好了,公主殿下,我送你回宫吧,现在皇宫上上下下,肯定都很着急了。”
一听到回宫,水无黛又略显不悦。
“听话。”尉迟阔看着她,笑着说道,语气甚是温柔。
水无黛总算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天,自己是被尉迟阔搀着手回宫的。
宫门前,水无黛问了他的名字,问了他住在何处……后来,经过父皇允诺,她果真将自己的焦尾琴放在了尉迟阔家中,从那以后,每每要练琴,便会去找他。
但是后来,她失踪了,再也没有去过了。而焦尾琴,一直放在尉迟阔那里。尽管尉迟阔多次想要将焦尾琴交还于皇宫,但是水潇痕表示,凤骨焦尾琴,就给尉迟阔保管吧。
年复一年,睹物思人,长公主再也没有来过,而自己一想到往日和长公主在一起的岁月,便会心痛。寄情于琴,尉迟阔所奏的曲,从来都是忧伤的,遗憾的……
曲罢,余音绕梁,众人还未从方才的神韵里缓过来,尉迟阔却已经不见了。
萧千月亲眼看着尉迟阔奏完后那离去的背影,冷冽而孤凉,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千月竟然跟着走了过去,她一直追随着尉迟阔的背影,只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尉迟阔只身来到了湖水边,夜风甚凉,无情地将柳絮吹散,惹得人心不安。
萧千月这是第一次看见尉迟阔如此悲伤的一面,他们虽只有几步远,可两人之间,无话可说。
“尉迟阔……”萧千月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缓缓念出了他的名字。
尉迟阔没有回头,说道:“让我静一静。”
萧千月没有理会他的那句话,只是说了一句:“你刚刚奏的那首曲子,我怎么感觉,小时候在哪里听过啊,那曲子,可是你自己所创?”
尉迟阔一阵惊讶,确实,方才所弹奏的曲子,是自己儿时所创,只是,安炀公主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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