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手上牢牢护着老人家不让亭越触碰。
他的个头比亭越高,脸上没有表情时显得特别凶,远远看去就像是……他在欺负亭越。
凌雨桐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虽然她心知不是那样的,但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她很生气。
长孙牧看见,刚刚还一直坚持要察看老人家状态的亭越,现在安静了。
他眉心一跳,下一瞬,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
他吓得一抖,回头就对上凌雨桐似笑非笑的眼睛。
“长孙公子很威风嘛。”
“不,不是……”
他下意识就推拒起来,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凌雨桐拍拍手:“好了,现在我来了,让开吧。我看看老人家怎么了。”
长孙牧一动不动,好像有钉子把他的脚步扎在了原地,僵得很。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口话。
该怎么说,说他还没拖延够时间,祁泽楷还没来呢!
可凌雨桐的视线已经凌厉地让他背后生寒。
“怎么不让开?”
“不是说,只相信我吗?”
凌雨桐眼里的似笑非笑意味更浓了,就好整以暇地看着长孙牧,为对方施加心理压力。
打什么主意呢?
到她这儿,都叫他打不成。
长孙牧心头沉甸甸,脑海中思绪不停地转,疯狂想着应对之法。
他本以为凌雨桐进宫,不到晌午不会回来,他有足够的时间跟亭越掰扯,把祁泽楷引来,再将事情闹大,等凌雨桐来了,就是面对一整个烂摊子。
现在呢,凌雨桐一大早就来了,他的许多说辞都还在后面等着,现在直接被打断,亭越不与他纠缠,他没机会说了。
一时沉默。
但沉默不是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最终,他让开了步子,挠头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反应过激了。”
凌雨桐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吩咐松月:“给老人家端个凳子来。”
把上脉的那一瞬,她心脏漏跳了一拍。
怎的还严重了?
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她细细感受,却发现,连她都看不清楚老人家的脉象了。
这……
她眼神一闪,心在下沉。
这情况不对劲,而且,她在看向老人家的眼睛时,老人家眼底死灰一片。
就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挣扎了。
心被重重提起,她扭头问长孙牧最近都给老人家吃了什么。
这种问题,总不该隐瞒她吧?
但长孙牧却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这……实不相瞒,是我的错,我以为有了凌神医的帮助就一定是高枕无忧了,这几日一直在外奔波,忽视了……”
亭越深深皱眉。
“你怎么能如此不上心呢?这可是……”
凌雨桐抬手,亭越憋着气忍住了,不再说。
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眸微眯。不管这是长孙牧的计策还是什么,但不把人命当回事,就彻彻底底踩中了她的底线!
她眼眸微冷,直说道:“抱歉,因为你的不上心,我现在也无法推断老人家脉象如何、程度如何。”
“也就是说,我现在对老人家的病,也一筹莫展。”
她话音落下,就一直在关注长孙牧的神色,心道,对方脸色苍白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但这种情况下的伪装,却叫人更气。
老人家眼里的光已经黯了,也没随着长孙牧演戏,低着头,像是无助的孤寡老人,静待最后一程在生命轨迹中结束。
长孙牧眼中的神色在变化,他说话非常大声。
“你说你有办法的!”
“祁兄说你能治我才带着母亲过来的,现在你却说不能治了?”
“凌神医,别开玩笑了。”
紧紧皱着的眉毛下,一双昔日含着虚伪感谢的眼睛,现在变得充满怨恨、责怪。
凌雨桐忽然笑出了声。
她忽然不想再陪他玩这个拙劣的游戏了,这样真的很没劲。
“你的打算就是这样吗?”
“想薅掉我这顶神医的帽子,只这么点儿计策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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