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笨重又费力地通过一双眼睛想与她交流,凌雨桐沉默了。
“祖母,到前面隐蔽处叫我下去吧。”
她回身征求意见。
祖母应了,并没有过问她具体要做什么。
于是,她又撩起车帘,冲陈净远眼神示意,对方明白了,拖着笨重的身体对她点头。
一个转弯,凌雨桐动作灵巧地下了马车,一眼就看见在巷子口等她的陈净远。
对方边朝她走来,边抬手摘头上缠绕的纱巾,眼里焦急之色明显。
“对不住,对不住,我实在是有些着急,也不是故意要打扰小姐,只是……”
凌雨桐看他一眼。
“你要找祁宴,有急事?”
陈净远眼睛一亮,忙点点头,快速道:“是的,我……”
他开了个头,又顿住了,没继续说。
眼底焦急没散,反而更剧烈了。
凌雨桐明白,这是不方便在外说,怕隔墙有耳。
于是她也不废话,直接道:“你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路,可以快速通往大理寺。”
“祁宴就在那儿。”
祁宴有公差在身,又被留下做先手,自然要亲力亲为,全程在场。
而涉及到钱,最公正的分钱场所是哪里?自然是大理寺了。
官家府邸,向来是一切行善作为的代言人。
祁宴闭了下眸,听墨白在身边禀报:“一共四万八千两,银票金锭都算上。”
“嘶……”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在查的时候就知道这批钱一定不少,但谁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悠然的脚步声传来,时牧啧啧感叹:“官家是不是办差事这么些年都没见过这等数量的现银了。”
倪苍术在身后挑眉:“还真是。”
“各位大臣们,深藏不露啊。”
祁宴回眸跟他们二人见礼。倪苍术眯眼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跟着自己来。
“发钱容易,要钱难。你怕是没见过真正贫苦的百姓,哪怕是性子和软的,见着生的希望,也会像饿狼扑肉,厉害得很。”
“困境之人,可不会感谢给他们无端希望,又狠狠打碎之人。”
“我说的深些,你别介意。”
“圣上此举,可真是对你们祁家恨之入骨了。不然,干嘛让在民间威望最深的家族去接手这样必会招人厌憎的事?”
倪苍术闭了嘴,看祁宴的反应。
祁宴连眼皮子都没有颤一下,道:“这些我都明白。”
倪苍术眼眸一弯:“难不成,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时牧也瞧了过来,他自诩多智,但也尚未想到这件事的万全应对之法。
祁宴却没有回答二人,而是侧过了头,唇角抿得像刀锋一样平直。
他是已有办法,但却太过冒险,所以,在事成之前,他谁都不能说。
那样,若是败了,他才能不祸及家人。
“大人,凌小姐来了,还有陈编修。他们在大堂求见。”
祁宴睫毛一颤,扭头:“她来了?”
倪苍术“啧”了一声,不满道:“祁公子这可就不地道了,方才我和我的智谋问你好些句,你愣是一句不答,凌小姐一来,头扭得比谁都快。”
祁宴不置可否。
倪苍术无奈:“行了,走走走,找几个靠谱的看着这些现银,咱们去大堂。”
“瞧瞧,这才分开多久呢,你看他脚步快的。”
他偏头小声和时牧说。
在他们前方的,正是祁宴快速翻动的袍角。
……
凌雨桐看着陈净远生涩又艰难的动作,额角忍不住抽了抽。
不就是个头巾吗?至于这么难解?
陈净远的脸是极俊的书生气,现在被色彩土土的头巾包缠着,脸都快憋红了,还没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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