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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过雪峰 (第1/2页)

    这亲兵跟随他多年,已是左右臂膀,此时一臂之遥命在旦夕,骑兵统领虎目含泪,却咬紧牙关就是不伸手,不能拉啊,这个时候一拉,不但人救不起来,自己反而会被拖入流沙,两人都要死。

    那亲兵不愧为军人,起初在死亡的恐惧下,忍不住出言恳求,此时见将军不伸手,便也明白自己身处绝境,再无生机。

    此时流沙已经埋至他的颈部,亲兵脸色惨淡,神色却平静下来,眼中含泪看向骑兵统领,道:“齐三去了,将军……保重!”

    语音刚落,流沙已涌入他的嘴里,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话来,不消瞬间,人已经没顶。

    被吞没处,流沙短暂形成了一个凹陷,四周的沙子迅速流过来填充,仅片刻工夫,沙面恢复如常,再也寻不见齐三半点痕迹。

    眼睁睁看着亲卫被流沙吞噬,骑兵统领嘴唇颤抖,双手死死握住刀柄,大吼一声:“砍马头!”

    暴喝同时,他挥刀砍向自己的爱马。马儿此刻也已被流沙淹至颈部,见主人挥刀砍来,圆圆的马眼露出悲怆,缓缓流出两道清泪。

    骑兵统领的刀挥至马颈,骤然停住,怔然片刻,终是硬起心肠,闭上眼睛,一刀剁下……血淋淋的马头被刀尖挑起,骑兵统领把马头用力甩向前方。

    “噗”马头落地,他随即手按沙面,稍稍借力,腾空而起,飞向前方,足尖恰恰落于马头之上,然后再次挥刀,砍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马头,挑起、扔出、借力……两百骑中,不乏反应迅速者,一些陷入不深,正慌乱挣扎的军士,被统领一声暴喝惊醒,如同突然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纷纷效仿,挥刀砍落马头,抛出借力,极其艰难地向前挪动,试图在流沙中求活。

    骑兵统领以两个马头交互借力,跃出近千米,晓是他臂力过人,也倍感酸胀难支,正绝望间,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道绿色映入眼帘,心中大喜过望:“绿洲!前面就是绿洲,加把劲儿,到了绿洲就有救了。”

    众军士闻言,如久旱逢甘霖,精神大振,纷纷加快前进的速度。

    绿洲之上,胡杨林中,杀机暗伏。

    黑云骑精兵们,隐没于暗处,拉弓上箭,弦成满月,紧紧盯着前方,将方才对方重甲骑兵队陷入流沙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对方人马被生生活埋的惨状,就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不由心悸。

    新兵营此次也挑选了几名能力出众的新兵随队历练,黄火鹏就是其中之一。第一次身临战场,亲眼目睹流沙吞人,虽然尚未动一兵一刃,也让他从心底感觉到寒冷,初出征时那种兴奋激动感已消失,直面生死的恐惧让他拿弓箭的双手都禁不住颤抖。

    “小子,手抖成这样,等会儿死的就是你。”身边的一名老兵斜眼看了过来,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冷冷道,“不想死,就把你的兵器拿稳了。”

    黄火鹏深吸一口气,强制稳住心神,偷眼看了看不远处趴在楼誉身边的弯弯,见她神情自若,甚至还没忘记从包里掏糕点吃,不免有些佩服,这小鬼虽然年纪小,胆子却挺大。

    又想到之前若不是她,估计此时在流沙里挣扎惨呼的人就是自己,心情就复杂起来。

    楼誉凝视前方,默默计算双方距离和箭矢速度,见时机已到,举起右手凌空劈落,从齿缝中迸出冰粒般的一个字:“放!”

    黑云骑军士应声而动,“嗖嗖嗖……”破空之声连续响起,百箭齐发,利箭撕裂空气,狠辣无情地射向正在流沙中艰难移动的人们。

    此时对方残余的重甲骑兵被困于流沙中,已经身处绝境,更不料引以为活路的绿洲上竟然有埋伏,笼罩于对方强弓利箭射程之中,直接被掐断了那一线生机。

    “有埋伏,快躲!”流沙上的人乱作一团,但哪里躲去?手脚快的人,拨去迎面而来的箭矢,趴于地面,小心匍匐前进,大多数人连反应都来不及,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大漠乌云蔽日,狂风乍起。

    军士的惨叫痛呼声,马儿的悲鸣声交织成一片,此时的流沙区恍然已成一座新的修罗场。

    眼看好不容易即将逃出生天,却遭伏击,手下死伤惨重。

    骑兵统领目眦尽裂,挥刀如风拨掉几丛箭雨,暴喝一声,运起内力,挑起马头往绿洲扔去,整个人深吸口气,如鹰隼高飞,跃出十余丈,足尖轻点马头,挥刀打开箭矢,竟然极其强悍地踏上了绿洲的地面。

    脚踏实地之后,立刻就地翻滚,躲到一块大石之后,迅速解下身上的盔甲,分成数片,一片片扔进流沙。黑色的盔甲铺在黄色的流沙上,俨然一座浮桥,已有轻功好反应快的军士足点盔甲,朝绿洲逃来。

    做完这些,骑兵统领卸下背上的强弓,捡起地上箭支,以大石为掩护,身体一半藏于大石之后,单膝跪地,瞄准、拉弓、放箭,强悍反击。

    竟不惜暴露自己,不顾生死地掩护正在流沙上逃亡的手下。

    “是个人物!”楼誉眼露赞赏,拿起自己的铁胎弓,一手从箭壶中抽出了三根流云箭……这边,骑兵统领正听声辨位,寻找狙杀胡杨林中的敌人。

    他是朔国最精锐骑兵的虎贲中郎将,论骑射,可排入朔国十大高手之列。此时虽然狼狈万分,却处乱不惊,以单人独弓反击,居然箭箭要命,犀利精准,暂时压制住了树林中如火焰喷射的箭雨。

    趁此机会,又有十余人逃上绿洲,纷纷就地躲藏,学着统领的样子,拿起弓箭伺机反攻。

    骑兵统领正全神贯注反击,忽然心头升起一丝危险的警惕,这种毫无征兆的警觉,是无数次历经生死得出来的经验,微妙不可言说,却极其准确。

    他下意识地收住即将射出的箭,微移手臂,目光如电在胡杨林间逡巡,寻找这丝危险的来源。

    忽然,耳朵微动,只听一丝极其清越的扣弦声响起,紧接着一支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破空而来,速度极快,瞬间已到眼前。

    那根尖利的箭头在眼中不断放大,骑兵统领瞳孔紧缩,他浸淫骑射多年,只听箭矢的破空声就知道来者厉害,准头、臂力、速度无不妙至毫颠,极其犀利强悍。

    不敢轻易撄其锋芒,百忙中只好就地打滚,硬生生被这支箭逼出了赖以藏身的大石。

    连续打了几个滚,那支利箭擦耳而过,刚刚松了口气准备站起来,不料破空声再起,几乎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第二支箭接踵而至,带着强悍凛冽的杀意,直射他的胸腹要害。

    “连珠箭!”

    对方伏兵中竟然有人会射连珠箭,骑兵统领震惊之下,人还没有站起,只好有些狼狈地用手里的弓格挡。奈何这箭来得既准且猛,力度极大,只听“当”一声,虽然险之又险地把利箭挡开,铁胎硬弓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扯得脱手飞了出去,噗的一下落在沙面上。

    之前在流沙上苦苦求生时,还能镇定自若,游刃有余,可此时只躲了两箭,骑兵统领就已浑身湿透,脊梁骨发寒。

    手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地抬头,还来不及抹一把额头的汗,却又听到凄厉的破空声,第三支箭紧接着呼啸而来,直轰面门。

    连珠箭,还是三箭连发!

    骑兵统领后颈的寒毛直立,心中寒意顿生。

    骑兵打仗都是成规模骑队冲击,万箭齐发,每场战斗都会时刻陷入混战之中,所以骑兵将领最常见的死亡方式就是死于流矢之下,这就要求优秀的将领既擅射,又有躲避箭矢的能力。

    他身为朔国军方十大射手,不仅射箭本事高超,躲箭能力也十分了得,不料却在这大漠绿洲之上,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对方的连珠三箭逼入了绝境。

    眼看全身被箭意笼罩,躲无可躲,只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强行移动身体,勉强避开要害。

    “噗”,这夺命摄魄的第三支箭深深射入他的左肩,强劲的力道未歇,穿琵琶骨而过,将他的肩膀射了个洞穿。

    这骑兵统领也甚是强悍,不顾肩膀剧痛,反而奋不顾身地前冲,足尖点地,猛然往前跃出十米,已靠近胡杨林。

    眼角余光一扫,已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树丛边上,身着黑色劲装,身姿矫健挺拔,如一杆枪似的笔直清爽,左手持弓,右手刚刚离弦,很显然,就是他射出了刚才的那夺命三箭。

    没想到,箭法如此老辣纯熟的射手,竟然是个如此俊秀的少年。

    骑兵统领头脑急转,之前有计划地诱敌深入,然后埋伏于绿洲守株待兔,如今又现杀气十足的箭阵,这种整齐强悍的杀伤力,沉默冷静的姿态,哪里会是一般的沙匪,明明就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他很清楚,能在这大漠上出现的正规军,只能是大梁的黑云骑,而能将士兵训练到这种程度的人,不要说梁国,就连大朔也数不出几个,如此,这个箭法如神的少年是谁?

    难道是……凌南王世子楼誉?没错,传说中的凌南王世子恰恰是这个年纪。

    骑兵统领有些不可置信,以他看惯军中粗豪将士的眼光,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长得太过俊秀,简直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而且那么年轻,那一手连珠三箭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过很快,骑兵统领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大梁的凌南王世子竟然亲自领兵进了大漠,然后毫无意外地和朔国铁骑在流沙前相遇,却诡异得有如神助般避过流沙,反而成功潜入绿洲,给了朔国铁骑致命一击。

    顾不得哀叹自己命运多舛,强压住心中诧异,骑兵统领腰刀出鞘,大吼一声:“是黑云骑,冲进树林,杀了他们。”

    此时朔国骑兵还剩下三十余人,这些人能在流沙箭矢中活下来,论身手皆是这支队伍中的绝对强者,此时已无退路,强烈的求生欲望激起了胸中暴戾之气,又听闻在此阴险伏击的是宿敌黑云骑,更是一口恶气直冲脑门,纷纷拔出腰刀,杀红了眼般,奋不顾死地往前冲。

    双方距离拉近,弓箭就失去了有效的攻击力。唰唰唰,黑云骑众人拔出腰刀冲向扑来的重甲骑兵,双方进入白刃战,刀刀入肉,鲜血飞溅,杀成一团。

    骑兵统领死死盯着楼誉,刀光如练,劈了过去。

    小小的绿洲杀声震天,黑云骑虽然人多,又是以逸待劳,但奈何对方已是穷寇末路,个个都是刚从流沙里爬出来,几乎死过一次的人。

    如同即将被拉上屠宰场的猛兽,不反抗就是死,反抗或许还有活路,所有残兵都杀红了眼,豁出性命地扑过来。

    骑兵统领咬牙切齿,劈出狠戾毒辣的刀锋,直指楼誉。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凌南王世子,黑云骑一定会军心涣散,不击而溃。

    楼誉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把站在一边的弯弯拉到身后,拔刀相迎。

    “锵—”两把战刀锋刃相交,擦出肉眼可见的火星,不待对方变招,楼誉手腕微动,刀光暴涨,似瀑布般铺天盖地滚滚不息,带出一片如水光华,匹练般横空而来。

    骑兵统领龙行虎步,连接数刀。他自负臂力过人,又见楼誉年轻,看起来身如修竹,纤瘦修长,料想他臂力不及自己,便试图用蛮力使他的刀脱手。

    不料连续硬碰硬接了对方几刀之后,对方丝毫没被撼动,自己却微觉手臂酸胀,心里不由吃了一惊,知道对方虽然年轻,却内力深厚,万万不容小觑。又见形势不妙,狠戾之意顿起,接下来出手的,便皆是你死了我也活不了的杀招,招招以命相搏。

    楼誉却并不和他搏命,一手战刀使得刁钻古怪,毒辣尖刻,步步稳固,环环相扣,虽然是狠而弥辣的杀人招式,却被他使得华美无限,如空山新雨后的云,有种独特自在的悠远之意。

    一个怒火爆燃,杀红了眼睛,一个眼神凝定,胸有成竹,杀得难分难解。

    弯弯被楼誉扯到身后,一眼瞥见楼誉使出的那招刀法,顿时傻了眼,这……这不是阿爹最常用的刀法“涟漪”吗?

    这套刀法姿势华贵清美,繁复多变,却蕴诡奇于深处,藏险恶于内里,如微风过后涟漪轻起的深潭巨瀑,乍看波光潋滟,美不胜收,实则凶险阴寒,暗流涌动,杀机无边。

    容衍风姿俊雅,演示这套刀法时,端的是各种清逸脱俗,意态闲和。

    弯弯一直认为,天下没有比阿爹更适合用这套刀法的人了。

    不料此时,竟然见楼誉照搬照用地使了出来。他出身军旅,剑眉星目,气度朗朗,同样一套刀法到了他的手上,却使出了不同的味道,似乎用雪亮刀锋切开一朵花,炫目华美之余,更带出了些铁血犀利的杀伐之意,锋芒锐利,英气逼人。

    弯弯目瞪口呆地看着楼誉,心中尘封的记忆片段,仿佛被撕扯开来。

    阿爹死了很久之后,她才从这个事实中清醒过来,从此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再没有人教自己武功,吹笛子给自己听,用粗劣的针线帮自己缝衣服,唱着从军歌哄自己睡觉……心痛得仿佛要裂开,看着楼誉两眼发直,喃喃道:“你……你……你怎么会我阿爹的刀法?”

    楼誉斗到酣处,扭头瞥见弯弯的神情,心中顿时了然,随即刀锋一转,变了招式,华美悠远之意陡然全消,再不用涟漪刀法,接了对方一招,头也不回道:“等打完这一仗,我慢慢告诉你。”

    弯弯心中难过,不自觉地颓然坐在地上,顾自发呆。并没有注意到,楼誉和敌方将领腾飞起跃,打得胶着,渐渐地离她越来越远。

    正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忽觉耳边刀风起,抬目看去,一把刀已劈到了头顶。

    若以弯弯的身手,这样的情形虽然紧急危险,但也不是避不过去。偏偏她此时情绪激荡,头脑混乱,只是茫然呆滞地看着刀劈下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电光火石之际,一个人影冲过来,挡在弯弯身前,持刀横格,硬生生扛住了那把大刀。

    几乎同时,另一个人影扑过来,飞起一脚,把挥刀砍弯弯的那个残兵踢出老远。

    “小鬼,想什么呢,这是战场,你不要命了!”赵无极收回脚,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弯弯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刚才冲到她身前,替她挡刀的人,竟然是黄火鹏。

    “你?……”弯弯看着这个“宿敌”,表情茫然。

    黄火鹏抹了把脸,憨憨一笑:“弯弯兄弟,之前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弯弯本就是个通达爽朗之人,见黄火鹏高高大大一个人,当面道歉憋得脸都红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刚想说些什么,身边刀光再起,又有几个残兵扑了上来。

    “寒暄你们个大头菜,还不快打!”赵无极手忙脚乱,又踹飞一人,回头怒骂。

    弯弯整顿心神,有些抱歉地应了一句。不料话音未落,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飞了过来,正好落在她的脚边,怒瞪的双眼还没有闭上,极其恐怖凄惨。

    弯弯吓得大叫一声,蹦起三尺高,再展目看去,只见满眼血腥。

    绿洲上的双方已经杀成一团,刀光此起彼伏之下,断肢横飞,血流成河,怒吼声、惨叫声、刀剑入肉声,声声凄厉。

    她自小生活在广阔的草原大漠,杀只野猪砍只野狼是有的,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也不过是把打来的野狼交给凉州城外的张屠户剥皮去卖。

    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般活生生血淋淋的杀戮,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具无头尸体,之前还在奋勇杀敌的战友,下一秒就捂住血涌如注的伤口痛号。

    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而已,却已冷漠残酷得让人如坠阿鼻地狱。

    在这里只有两件事,杀人,或者被杀。

    真正的战场原来是这么可怕的。

    弯弯傻傻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却怎么都挥不出去。

    一个残兵向她冲来,这人只剩下一只手臂,全身是伤,砍出的刀全无节奏和章法,完全凭着一口强悍勇猛之气,本能地挥舞着砍杀着。

    弯弯下意识地出刀抵挡,却被对方的杀气逼得节节后退,踉踉跄跄连退数步。

    赵无极和黄火鹏虽然离得近,但都被人缠住,无法分身,急得狂吼大叫:“笨蛋,出刀啊,打啊!”

    弯弯却吓傻了,完全乱了阵脚。

    一个杀疯了的遇到一个吓傻了的,杀疯了的顿时占了上风。

    面对这个浑身是血的武疯子,弯弯的抵抗凌乱且溃不成军,胡乱挡了几下,却没有什么威慑力,眼看那把刀就要捅进她的腹部。

    千钧一发之际,凌厉破空声响起,一把长刀呼啸飞来,擦着弯弯的头顶而过,“扑哧”一声插进了那名残兵的额头。

    残兵的头几乎被削掉半个,只剩下一只血红的眼睛,带着愤怒和不可置信,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鲜血和脑浆喷了弯弯一头一脸,她摸了摸脸上红白相间的可疑液体,两眼发直,突然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边,楼誉收回踢出长刀的脚,在空中急急转身,险之又险地避开骑兵统领的当头一刀。

    方才听到弯弯遇险,他情急之下,不顾自己安危,脚尖勾起地面上的一把长刀,凌空飞起踢了出去,于万分危急之时,秒杀弯弯对面的残兵,自己的避让动作却因此慢了几秒,虽然躲过了要害,却被对方的长刀在肩膀上划开长长一道血口。

    血花飞溅,楼誉眉头都不皱一下,足尖点地借力,邀月刀挽了个刀花,又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攻了过去。

    对方一招得手,趁势再扑,楼誉却不再给他机会,刀光陡然凌厉,飞跃而起,杀招已出。

    刀光暴涨,如雪球越来越大,滚滚而来,骑兵统领脸色刹那间惨白,奋力挥刀抵挡。奈何对方的刀意来得太过汹涌,如惊涛拍岸绵绵不绝。

    怒海之下,巨石可碎。

    骑兵统领只觉得浑身被极大的压力挤压,如坠旋涡之中,被对方的刀意牵引得越陷越深,尽管自己将刀挥得密不透风,但对方的刀像水一样无所不在地渗了进来,丝丝寒意透入骨髓。

    心头冒出了一点奇异的感觉,还未等他回过味来,楼誉的邀月刀已经抹上了他的脖子。

    脖子上喷出的血浆溅到了自己的脸上,最后那一秒,他才明白,刚才心头冒出来的那点奇怪感受,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楼誉收刀而立,转头看向弯弯,发现这小鬼坐在原地盯着地上的残缺尸体发呆,不免叹了口气。

    轻纵几下跃回弯弯身边,挡住她的眼睛,一把搂进怀里,动作虽然轻柔,语气却恶狠狠的:“小鬼,想哭就哭,说好了,只许哭这么一次。”

    弯弯脸色惨白,小手紧紧拽住楼誉的衣襟,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号啕大哭,眼泪鼻涕,满脸的红白液体,全往楼誉胸前招呼。

    边上的赵无极砍翻一个残兵,听到狼嚎般的哭声,诧异万分,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个草原小霸王竟然在哭!而且哭相那么难看。

    黄火鹏也傻眼了,这两天弯弯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实在颠覆得过于频繁,先是荫福于大人物羽翼下的废柴,再是身怀绝技隐而不发的强者,然后是镇定自若智慧勇敢并存的小前锋,到如今……原来之前的临危不惧都是假的,哪里是什么临危不惧,而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不知道自己“已经临危”。

    什么淡定、隐忍、勇敢、坚韧统统都被否定掉,弯弯再次刷新了黄火鹏的人物观,原来这个小鬼只不过是个招呼都不打,说哭就哭的爱哭鬼。

    抱住弯弯,楼誉抬头展目看去,绿洲上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

    对方仅凭一股悍勇之气,拼命冲杀,若遇到一般的州府官军,说不定真的能让他们玩命冲出一条活路,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黑云骑。

    如今的大梁已今非昔比,黑云骑在老凌南王手里组建,培养,打磨成器,交到儿子手里已是待出鞘的神兵利器。

    偏偏楼誉也是个强悍的人物,黑云骑在他精心训练切磨之下,大放光芒,一剑出鞘寒九州,已是一支让边境部落闻风丧胆,朔军不敢轻易撄其锋芒的铁血军力。

    如今以逸待劳,以多敌少,全歼敌军只是时间问题,初时的纠缠撕扯已经结束,除了几人受了点轻伤,这一仗,黑云骑完胜。

    大多数黑云骑部众已经开始打扫战场,绿洲上到处是尸体残骸,鲜血渗进了沙里,在绿洲上形成红一块黄一块的斑纹。

    仗打完了,弯弯却还是趴在楼誉怀里,哭得惊天动地,眼泪磅礴。

    自从容衍死的那天大哭一场后,她开始独自生活,再没掉过眼泪,只是有时在睡梦中梦见阿爹会哭一下,醒来时只剩下眼角一点泪痕。

    刚开始也许是被吓到了,可哭到后来却勾动心事,想起阿爹,想起自己的身世,便悲从中来,眼泪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哭得那叫一个如雷似雨痛快淋漓。

    在战场上哭鼻子已经够丢人了,这小鬼竟还哭得那么投入,那么放肆,直接拿楼将军的衣服擤鼻涕。

    黑云骑众人只觉得又奇异又好笑,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楼誉把弯弯的头摁进怀里,微微侧身挡住众人视线,眼睛淡淡地往周围一扫,冷凌凌的眼光所到之处,那些个好奇想看笑话的军士无不打了冷战,缩回头去。

    弯弯兀自不觉,哭得伤心欲绝。

    楼誉只觉得怀里像有只小猫,拱啊拱的,哭得大有悬河倾海水淹七军之势,不消一会儿,自己胸口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却不仅不怒,反倒暗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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