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元宵。
说到这个中国的传统节日,无论是城里还是乡下,百姓人家都总得热闹地庆贺一番的。
观灯是这个节日的主题。“火树银花合,星桥不夜天”的古老诗句,就是对元宵夜最生动最形象的描绘。对于那些红男绿女来说,除了观灯之外,元宵夜也是约会的好时机。
薄暮时分,孟贵沿着村东头的溪边公路转悠着。
孟贵在等哈依。孟贵知道哈依一定会来的。在这条通往桥头铺的乡村公路上,曾经无数次留下过自己和哈依的足迹。
读书的时候,孟贵曾背上哈依在这里和小伙伴们一起追吊过那些突突响过的拖拉机,曾和哈依赤脚在小溪里螳过溪水,捉过螃蟹和虾子,也曾和哈依在溪对岸的山林里摘过野果,捅过马蜂窝……
那些快乐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孟贵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惆怅。
欢子蹬着自行车过来了,后凳上坐了乐子,到孟贵跟前,欢子把车刹住,对孟贵道:“阿贵看灯会去不?”
孟贵道:“要去。”
欢子将头扭了扭,对后方努了努嘴道:“上来吧,我可以带两个的。”
孟贵摇了摇头:“欢子哥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人。”
欢子问:“等谁?”
孟贵迟疑了一下,正待答话,乐子在后凳上插话了:“哥啊你咋脑袋走火,他小子在等心上人咯。”
欢子恍然道:“哦,明白啦,那不打扰你好事啦,我们先走咯。”
欢子说完,蹬着单车而去,乐子回过头,对孟贵做了几个鬼脸。
马路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往集镇方向赶去。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闲散踱步。小孩子们则兴高采烈地蹦跳着,有的嘴里还嚼着糖果或瓜子。
哈依终于姗姗而来,穿了孟贵给买的新旗袍,整个人出落成一个豆蔻华年的小美人。
见了孟贵,哈依莞尔一笑:“不好意思,让表哥久等了。”
“没事的,呵呵。”孟贵也会心一笑,“能在这里等哈依,表哥高兴着哩!你爸妈去看灯会了没有?”
“他们说看了几十年,觉得厌了,今年不去看了。”哈依说完,问孟贵道:“我舅舅和舅妈呢?他们去没?”
孟贵道:“也没有,还不和你爸妈一样,觉得看厌了咯。走,我们一起去吧。”
说完,孟贵像小时候一样,欲伸手去牵哈依的手。
哈依赶紧往旁边退开一步:“表哥,不牵手行吗?路上这么多人看见……唉!”
孟贵缩回了手道:“哎哟哈依妹子,已经知道害羞啦,行,表哥不牵手啦行么,我们走吧!”
说这话的时候,孟贵心底又涌起一丝惆怅来,要时时光永远停留在那天真烂漫的童年该多好!
哈依闪了闪眼做了个鬼脸:“表哥你好坏!”说完和孟贵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从村子走到集镇上有四五里路。那时还没有专门的客车,村里人上街几乎都是步行,偶有农用车从马路上过,小孩子们就会追在后面爬呀吊的,但大人多数都不去看那车子,他们只管让到一旁走自己的路。
孟贵和哈依并排着,两人隔了尺许距离,就这样不紧不慢地一边往前走一边唠嗑些闲话儿。
走了一段,聊去聊来就是些双方父母身体可好啦、哈依在学校怎样读书孟贵在远方怎样干活啦之类的话题,聊到后来二人都不再说话,不声不响地往前走着。
当然,孟贵隐去了有关入黑狐组织的所有细节,只说自己和欢子乐子兄弟一起干建筑活儿。
在远方时孟贵一直惦记着哈依,也因一直想着自己是哈依心中的英雄,孟贵干下了工地上那些背挑扛抬的重活儿,在老大的蟒蛇关考验前,自己凜然不惧奋起反抗,终通过了那面对生死和人格道义的考验,以致后来成了黑狐组织的一员。
在远方时那么想念哈依,恨不能天天看见她,天天和她一起说话。现在哈依就在身边,孟贵却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人又默默走了一段,终于远远看见集镇的灯光了。
天已经黑了,月亮却还没完全出来,但仍能看见路面。
前方迎面驶来一辆轿车,孟遗和哈依让到了马路右边。
车驶到孟贵和哈依身边停住了,司机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来问孟贵:“大哥,江华镇是不是有个叫孟贵的?他家在哪?”
孟贵凑过脑袋一看,问话的人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打瞌睡的人,那脸庞太熟悉了。孟贵再仔细一看,那人居然是老五。
孟贵心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老大提前来接人了!
司机替孟贵叫醒了老五,老五看见孟贵身边多了位亭亭玉立的小女子,便打趣孟贵说:“呵呵,十九兄弟艳福不浅咯,小两个日子过得蛮潇洒的嘛,羡煞老五我了!”
老五称呼孟贵为十九兄弟,那是在黑狐组织中的一个代号。主要是在很多场合,黑狐的人都是以代号出现的,隐去了真实姓名。
哈依不好意思地走到一边去了,孟贵脸一红,道:“五哥别乱说咯,她是我姑爹家表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