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毁
马夜叉听朱獾说怪她自己,心中更加疑惑,问:“怎么怪你自己呢?”
“怪我年少轻狂,怪我一时口无遮拦伤了他的自尊。”朱獾坐在老宅后门的门廊里,背靠廊柱仰望祠堂屋顶飞檐,心中无限惆怅。
马夜叉从未见过朱獾如此的伤感,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朱獾在马夜叉面前表现出的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没皮没脸、没羞没臊、没轻没重、没深没浅、没仁没义、没畏没惧的模样。
朱獾是谁?人间的獾八仙,天上的九仙女,天不怕地不怕,她怕过谁?
马夜叉故意岔开话题,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朱獾:“那个年轻的男警察实在是可惜,怎么会和黄秋葵搅到一起了呢?”
“人,食色性也。一个年轻男人可以拒绝其它的诱惑,但这个本性实在是难以抵挡,人毕竟是人啊,他也一样。”朱獾感叹。
马夜叉听朱獾又提起他,不想让她更伤感,问:“你是怎么看出那个年轻的男警察和黄秋葵有关系?”
“一开始我也没有把那个年轻的男警察和黄秋葵想到一起,后来他骂我獾八仙,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朱獾回答。
马夜叉问:“就一句獾八仙,那个年轻的男警察怎么不打自招了呢?”
“如果那个年轻的男警察和黄秋葵没有关系,怎么会知晓你们平时骂我为獾八仙?”朱獾反问马夜叉。
马夜叉笑着说:“说明你名气大啊。”
“我名气大也应该是老宅仙子,而不是獾八仙。那个年轻的男警察张口就是獾八仙,说明他平时经常在骂我獾八仙,联想他到了老宅以后的所作所为,可以断定他是黄秋葵的帮凶。”朱獾从祠堂收回目光,望向马夜叉。
马夜叉见朱獾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问:“我的脸上雕花了吗?”
“识别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可谓听其言观其行足矣,尤其是身边的人,对你说话和日常的动作都会形成习惯,一旦他的这些习惯有了改变,那就是他对你有了想法,这想法是好是坏又很好判断。如果他以前对你亲热有加,现在却冷若冰霜,那他对你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只是简单地对你有想法而已,你只要向他解释清楚就可以。而如果他以前对你不冷不热,现在突然变得十分尊重,那他肯定心里对你恨之入骨,要背后对你下毒手,彻底毁了你。”朱獾紧盯马夜叉滔滔感慨。
马夜叉不自觉地侧过脸,有些尴尬地问朱獾:“那你盯着我看做什么?你说的这个他是不是那个想要毁了你的他?”
“我是在想你当初怎么对付的他?你平时那么爱憎分明怎么就能够轻轻松松把他给应付过去了呢?”朱獾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马夜叉笑着回应:“你恭维我爱憎分明,其实是在骂我吧?我高兴的时候对你一口一个仙子,我生气的时候张口就骂你獾八仙。”
“不要回避问题,说,你是怎么应付的他?”朱獾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马夜叉。
马夜叉被朱獾看得不好意思,站起身掸了几下衣袖,背对朱獾说:“他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心中有一份执念而已。你只要化解了他的那一份执念,相信他一定会一心一意地护佑你护佑老宅。”
“这个我自然明白,如果他是一个坏人,可不只是在有些事情上面故意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而是背后直接对我下手,彻底毁了我。”朱獾站起身走到马夜叉的身后。
马夜叉走出门廊,走到老宅后门口回头问朱獾:“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毁了你?”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伤了他的自尊。”朱獾站在门廊里面没有出来。
马夜叉说:“他可不会那么小气。”
“他如果大度就不会有执念,执念就是心胸狭隘之人才会产生。这你其实比我更清楚,所以你和我爹一直来从不和他交心,只是视他为亲人,只是应付他利用他。”朱獾说。
马夜叉没有回应朱獾,自顾自走出了老宅。
朱獾眼望马夜叉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悲凉,悲得想哭,凉得想死。
死,死了又如何?他不是想要毁了我吗?我如果死了不是刚好可以称他的心?只要老宅安好,我死了又如何?朱獾颓然坐到门廊的石凳上。
虽然已过端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但老宅门廊里的石凳好似冰块,一屁股坐上去,会让人禁不住打一个激灵。朱獾的身体一震,大脑瞬间清醒过来,自我解嘲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想到死呢?蓝玉柳和黄秋葵那么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如果死了不是更加称了她们的心?她们怕是要高兴得吃上一个月的大席。何况他只是想要毁了我仙子的名声,并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他可是我的亲……”
“亲什么?”一个声音在朱獾的耳边响起,吓了朱獾一大跳,身体随即从石凳上弹跳起来。
四下张望,没有任何人影,一只细犬和一只猪獾惊奇地望向朱獾,朱獾确定她的周围肯定没有人。可那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响起,自己听得真真切切,而且听上去非常的熟悉非常的亲切,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
难道真的是他?他真的回来了吗?昨天晚上石磨上的那一碗酒难道真的是他所喝?照壁边露出的衣角是一个真实的他?他回来做什么?不会是……
朱獾不敢想下去,她希望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全为幻觉。
“不好啦,坍塌了!”
老宅前院传来呼喊声,朱獾当即冲出门廊冲向前院。
喊声来自以前朱虎家的门口,朱獾冲到近前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朱虎家的门口露出了一个大洞,洞口足有一双人床那么大,黑黝黝的望不到底。
“有没有人掉下去?”朱獾首先想到匠人们的安全。
那个呼喊坍塌了的匠人回话:“没有,没有人掉下去,就我站在这旁边。”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叔和鲁伯赶到现场。
朱獾没有理会刘叔和鲁伯,对围拢过来的匠人们说:“大家不要靠近洞口,去找几根绳子和一些木箱子过来,把洞口围起来。”
等匠人们找来绳子和箱子围护好洞口后,朱獾拉那个呼喊坍塌的匠人到一边,问:“当时候是怎么回事?你详细和我说说。”
“仙子,根据分工,我今天负责清理这一摊的杂物,快要清理完成的时候,这地面突然坍塌了下去。”那个匠人的手一指朱虎家的门口。
朱獾望着洞口问那个匠人:“你是怎么清理的杂物?”
“我就正常地清理,仙子,你是怀疑我故意整塌的吗?”那个匠人已经上了年纪,从面相上看很老实,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朱獾缓和语气问老匠人:“那半截柿子树是你挖掉的吗?”
“是是是,我本来觉得没有挖掉的必要,但鲁大师一定要叫我挖掉,我才挖掉。”老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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