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她是被冻醒的,浑身湿冷湿冷的难受,脑袋虽醒了眼睛却依旧睁不开。她听到自己的周围有人在摇着铃铛跳舞,嘴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应该是梦吧,阿红挪动了一下身体,打算再睡一会儿,可这一动,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近乎麻木,胳膊和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着,又胀又疼。阿红的脑袋又清醒了一些,用力转动着眼珠。
雷声轰鸣,雨点打在身上像包着刀子,砸的人生疼。
阿红彻底醒了,她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面前一张恐怖的脸。青白色的闪电余光下,一个丑陋的独眼老婆子睁着她唯一一只眼睛看着阿红。
闪电将婆子如树皮一样的脸照得一清二楚,那张脸上一道道丑陋的皱纹就像一只只虫子一样趴在树皮上,那些虫子随着她嘴唇的动作不停地蠕动着。
她看到阿红睁开了眼睛,立刻停下了嘴部动作,用灰色的假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阿红感到寒意浸满了全身,她忍不住哆嗦起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她做噩梦了吗?
老婆子眯了眯眼睛,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少奶奶,你醒了?”
阿红诧异地看着她,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她不是去迎亲的老婆子吗?她这是在干什么?自己现在又在哪里?
“少奶奶,该圆房了。”老婆子诡异地笑了一下。
阿红脑袋懵懵的,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又一道闪电闪过,老婆子举起自己手中的铃铛用力地摇了起来,然后对着周围大喊出两个字,“下葬!”
阿红顺着老婆子的视线看向周围,她终于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面前一个大土坑中,一副华丽的棺材正敞着盖子安静地躺在那里。
棺材铺陈的名贵丝绸中端正地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黑色喜服,胸前系着一朵红稠花。
这才是她的相公。
“不!”阿红大叫出声。
可她的呼喊没有丝毫作用,她很快就被两个仆人一人托头一人托脚地扔进了棺材。
被扔进棺材的阿红惊恐地看向自己的“相公”,他应该已经死了有些时日了,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人常见的青灰色,可那青灰色的脸皮上,有些部分已经开始腐烂,显露出破损的样子,破损的部位应该是用香粉遮过的,却没有遮住,就像是一块肉干被撒上了面粉,看上去可笑至极。
香粉的香气很快被一种难闻又难以忘记的味道所覆盖,死人的气味让阿红感到更加窒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徒劳地向土坑周围的人大喊,“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我不想死啊。”
老婆子又笑了一下,她的嘴巴歪到了一边,带着惋惜又带着点幸灾乐祸地说:“少奶奶,你去下面会享受到荣华富贵的,你就安息吧。”随后她停顿了一下,对周围的仆人说出了令阿红心如死灰的两个字,“盖棺。”
头顶上的光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仿佛阿红那含苞待放的生命,一点一点被夺走。
在最后一点光消失之前,她转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她的“相公”,这个她爹妈为她安排的“相公”,这个她认命自己从了的“相公”。
借着最后一点光,她看到了更为恐怖的一幕,这个“相公”腐烂的脸上,一些小东西正在从皮肤的破口处用力地向外爬,棺材完全盖上之时,她刚好看清楚了那些白色小东西的全貌。
世界完全黑暗了。
只剩下了她和她的死人“相公”,逼仄的空间内,空气的稀薄令气味显得更加浓郁,那令人作呕的死人味正像海水一样冲进她的鼻腔,涌进她的肺,她忍不住一阵作呕,拼命地咳嗽起来,像一个溺水之人一样拼命挣扎。
不知是她咳得太过用力还是棺材外面盖土的震动幅度太大,阿红的鼻子就这样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相公”的脸,她愣住了,更深的恐惧向她袭来,她用力向后挪动着身体,将自己的背抵住棺材的侧壁。
或许是因为身后有了依靠,阿红稍稍安下心来,可很快,敏感的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爬过,那又痒又黏腻的触感让她立刻想到了一样东西。
阿红感觉自己就要疯了,她用尽全力抖动着身体,渴望将脖子上那一堆令人作呕的小虫甩掉,可那一堆蠕虫非但没有被抖掉,反而趁机钻进了她衣服的脖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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