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阿芙带着郑夫人赏赐的一众珠钗饰品回了店中,她独自一人想着白日里同苏公子一起食的美食,苏公子带她走过的宫殿各处,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
可这笑意还未持续多久,她就再次见到了那只不祥之鸟,她甚至还来不及将嘴角的弧度落下来。
亦是亥时三刻,叔父熟悉的脚步声自后院响起,阿芙缓缓站起身迎接,好似一个木头人偶。
叔父在椅子前坐下,阿芙却依旧站着,他带着疑问看向阿芙,问道:“阿芙为何不坐?”
“阿芙有负叔父厚望,不敢坐。”话音刚落,阿芙就跪在了叔父面前。
“此话从何而来啊?”叔父带着探究看向阿芙。
阿芙从容答道:“阿芙知叔父已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当日阿芙所准备的舞蹈《山有扶苏》并未有机会献给苏公子,仓促舞了一曲,虽侥幸胜出,但公子好似并不满意,阿芙……阿芙怕是要辜负叔父的一番苦心了。”
叔父听闻此话,眼中的疑虑稍减,他宽慰阿芙道:“原来是为了此事,叔父的阿芙天生丽质又机敏聪慧,当场舞的那曲剑舞亦是博得了全场喝彩,此事你无需担忧,那苏公子对你,已是情根深种,不然也不会带你同郑夫人一起用食。”
阿芙心中一沉,苏公子府内叔父果真没少下功夫,倒不知安了多少个眼线。阿芙想了一想,从袖中掏出那枚半两递给叔父道:“叔父,此为苏公子所赏,阿芙特奉与叔父。”
叔父接过那枚半两,冷笑一下道:“原来竟是此物。”
阿芙听出叔父话中有话,忙问:“此物有何妙处?”
“此物可是费了我许多心思呢。”叔父一脸得意的模样,继续道:“此物可是我专门找人去制的,只要陛下启用此物,就离废国不远了。”
阿芙的身子一颤,后背隐隐冒出一颗颗细细碎碎的冰冷汗珠,她定了定神,继续问道:“此物竟有如此成效,不知叔父从何处制来此物呢?”
叔父的笑还在脸上,可眼里却没了笑意,“我倒不知阿芙从何时起对稀奇事物有了兴趣。”
阿芙娇笑一声道:“自是被叔父引起的兴趣。”
“哦?”滋滋寒气自叔父的眼中冒出。
阿芙倒不惊,缓缓走到叔父身旁,为他续好杯中的水,然后波澜不惊地继续道:“每次叔父命那乌鸦来报信,阿芙都觉着,那乌鸦莫不是个人变的?不然怎知该叫几声呢?”
听了这句话,叔父才放下心来,爽朗地大笑一声,说道:“原来是这事,那乌鸦自然并非人变的,只是用了些特殊的调教法子,你若是有兴趣,叔父哪日教与你。”
“能得叔父秘传,阿芙感激不尽。”阿芙施施然欠身回道。
叔父走过来,将阿芙扶起来,不禁感叹道:“也难怪苏公子动情,叔父在世这好些年也未见过一个比我芙儿更俊俏的女子。”
阿芙低头含羞道谢,笑意还未消散,就听叔父继续说道:“不过叔父从不将美人纳入家中,你可知为何?”
阿芙的心悄然一沉,没有答话。
叔父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答话,只是自顾自说道:“因叔父从来便知,太过美丽的东西,皆是致命的。”说罢,掏出一小只铜瓶递给阿芙,“此乃夜郎国剧毒之花萃出的毒液,饮之可令人两个时辰内丧命,神仙下凡亦不得救。”
一柄利剑瞬间刺入阿芙的心中,令她的心滴滴淌血。阿芙缓缓地接过小铜瓶,极力掩饰着眼中的震撼与痛苦,平静地问叔父:“何时用?”
此刻,叔父才彻底对阿芙放下戒心,他点了点头道:“如此,才是我赵国的好儿女,你切不可忘记赵国灭国之仇,切不可忘记!”
“是。”阿芙低头回答,可心中想的却是,灭赵国的乃是当今陛下,与苏公子又有何干系。
“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叔父握紧了拳头,眼中的火焰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全部烧成灰烬。
阿芙知道,叔父是不会放弃报仇的念头的,能救苏公子的,唯有她,她恭敬地拜了拜叔父道:“阿芙定会助叔父达成所愿。”
“好!好!好!”叔父满意地看着阿芙,“此物倒是不着急用。”
听了此话,阿芙心中那柄利刃带来的疼痛稍舒缓了些,她还有时间救他。
“若是这苏公子乖乖听话,倒也并非非用不可,叔父也不想阿芙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
“多谢叔父体谅。”阿芙一副恭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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