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乌衣巷对面通往桓府的青石道上人影幢幢,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夜幕被火树银花映照的光亮出奇,百姓们聚集在道路两旁望眼欲穿。
城内大多都是些朝廷官署,多的是玄袍黄衣,回头延秦淮河东畔而去,赫然驶来的一队婚庆仪仗,敲锣打鼓之声传来,一骑着高头大马,墨发长舒,剑眉星目的男子披挂一身百衫喜服缓缓而来。
两旁的鼓着腮帮子卖力吹打起来的乐工们,后面紧跟着的一辆白马双辕长檐雕车,白马与车身都装饰红绸彩缎,喜庆的很,左右还有十几个豆蔻侍女环绕,一行人大小不差百人,令人耳目一新,心中躁弄,顿生好奇。
“兄弟,这新人都是哪位啊?瞧这仗势,好大的气派!”一头戴葛布角巾,一身青衣的男子挤进人群,朝一旁小哥问。
那小哥年纪轻轻,面容倒也和善,偏过头来不紧不慢反问:“这位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小哥好眼力。在下自郯城而来,早听闻建康城繁华,特来见识见识。”对方小哥随年纪不大,但青衣男子的态度却不失谦恭。
青衣男子礼仪周到,态度诚恳,小哥打量几眼,见他文质彬彬,不似普通人,又言语得当,不敢轻视,或许此时也心生敬意,他热心的仔细解释道:“原来如此,这位兄弟有所不知了,这新郎是征北将军、武宣侯徐骁徐羡之,新妇是右军将军、江州刺史、南康郡公桓伊的爱女,这可是陛下亲自下诏赐婚,能不气派吗?”
“原来如此,是在下见识浅薄了!”青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兄台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通世故也是情理之中。”
那小哥的话音还盘旋在我耳畔,可青衣男子早已听不见,一心跟着那宝马雕车去了,仿佛置身事外。
人群中,这样的议论不绝于耳,也是在人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宝马雕车早已远去。
桓府之外,宾客亲朋聚集在一起,把一对新人迎进了府里。我
“新人入室。”司仪正色,隆重一呼。
“新人盥洗。”
“行庙见礼!”司仪引一对新人入内,又呼。
“新人入席”
“酳酒。”
侍女将盛有肉脯的白玉牢盘递上,又将瓠瓢一分为二递给新人,里面盛满了佳酿,中间用喜带连结,新人吃了肉脯后拿起半瓠瓢各执一端,司仪见状再高声呼道:“新人同牢合卺。”
“夫妇交拜。”身着白纱、白绢衫的徐宗文新婚夫妇走下席,步入正厅,见了高堂父母,先互相交拜,再执礼拜谢父母养育之恩。
周礼婚服颜色黑为主,红为辅,一直流传汉末,魏晋以来近二百年,白色为主的婚服流行一时,南北朝至宋红男绿女,明清时期才统一着大红色婚服。
酒席中,徐宗文的傧相是太傅谢安之子,龙骧将军谢琰,女方则是东阳太守王临之(出自琅琊王氏,王羲之堂侄)的女儿王英彦,除了南康郡公府与徐氏两家亲眷,到席的宾朋上至王、谢、桓三家顶级门阀,下至建康城的台省诸曹官员、地方士族,把一条巷子都塞的满满当当的,桓府目下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是人山人海,纷至沓来。
“礼成,送入椒房!”
目送着徐宗文夫妇进了后堂内室,须发鬓角微白的桓伊满面春风,满怀笑意招待着每一位来宾,桓献容是他的独女,桓伊原有四子,三子皆早夭,只剩下桓肃之,如今府中人丁不茂,开枝散叶,光耀门庭也无从谈起,他只把希望都寄托在女婿徐宗文的身上了。
“恭喜桓公,贺喜武宣侯!”几大士族家主纷纷上前致酒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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