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对!不是这样的!”排在第二位的一句话便是:“你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我敢打赌,若不是看在丰厚的课酬份上,这位刻板的老太太是绝对不会来教我的。
她的不友好必然导致我的厌烦。每到音乐鉴赏课时,无论她给我介绍那位“伟大的音乐大师”,我最后问出的问题一律都是:“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死的时候多大年纪?”
老太太起先并没有发现其中不妥,忍着性子跟我一一介绍。终于有一天她发现了我真正的用意,不禁勃然大怒。她对着齐致远拍桌子叫骂:“你看看她!太不像话了!老是问这些音乐家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多少岁!莫扎特,柴可夫斯基,德彪西……哪个活过六十岁了?她这意思难道不是在咒我死吗?”
齐致远当时的表情完全可以用“一个脑袋两个大”来形容。他客气地向人赔不是:“宋教授,您想多了。小艾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有些抗拒学钢琴,故意找茬儿罢了。如果您觉得这样教下去确实没有意义,我可以接受您的辞职。”
“我当然是要辞职的!我还要向你提出精神赔偿呢!”老太太义正辞严,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式来,让人很难把她当前的形象和她“教授”的头衔划上等号。
最终,齐致远以三万美元为代价,摆脱了这位老太太的纠缠。
我早说过,不要找女人来教我钢琴,他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无奈地叹口气,然后过来安慰我说,算了,不想学就不学了。
可这次,他只是用着幽怨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便起身离开,扔下我一个人,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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