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膳吃得没滋没味，倒是把食不言的规矩贯彻彻底。
饭后太后漱了口，懒洋洋道：“哀家乏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母后您好好歇着。”
出了慈宁宫，兴元帝就对昭阳长公主与秀王道：“你们先回去吧，朕和阿柚说说话。”
秀王深深看辛柚一眼，拱手称是。
昭阳长公主却问：“阿柚今日是留在宫里么？”
辛柚在兴元帝开口前道：“臣不习惯在宫里久留。”
昭阳长公主怕这话惹了兴元帝不高兴，笑道：“皇兄，等你和阿柚说完话，让阿柚去长公主府小住几日。”
有秀王在，兴元帝不想讨论刚刚认回来的女儿住在哪里的事，顺着昭阳长公主递来的台阶下了：“嗯。”
回到乾清宫，兴元帝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问出来：“阿柚，你在怪朕？”
“阿柚。”昭阳长公主走了过来。
“是。”辛柚没再拒绝。
辛柚这般想着，只觉悲哀。
夏国公主——好响的名头，好大的威风。
兴元帝并不满意女儿住那个小宅子，但见她神色平淡，与记忆中的妻子虽然面容不像，神态却像了个十足，就不好硬来了。
她的不平，只是为了娘亲。
兴元帝不觉松口气，等辛柚离开后，后知后觉有些生气。
比起已经被那人与姑母都唤过的“阿柚”，辛柚发现“妹妹”这个称呼更令她不适。
这是说的什么荒唐话？
“那你会叫我陈平么？”秀王反问。
“臣不敢。”
“殿下叫我辛柚就好。”
兴元帝唇边不觉有了笑意：“你说。”
这次换秀王打断她的话：“对我来说不是这样。南行回京我们朝夕相处多日，在我心里我们并不生疏。你若不愿我叫你阿柚，那我就叫你妹妹了。”
辛柚抿了抿唇。
他这个父亲是不是太没面子了点儿？
辛柚出了皇宫，没走多远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秀王。她没有故作视而不见，坦然自若走过去。
可兴元帝只是得意了一瞬，更多还是觉得离谱。
秀王微微垂眼：“我等在这里，是想和妹妹说一声抱歉。”
秀王比她大了两岁不到，还很年轻，眼神与笑容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柔软。那些基于理智的怀疑，在这样的笑容下似乎很容易就会散去。
若非还有所求，何必如此算计人心。
兴元帝嘴角笑意一僵，眉也皱起。
秀王沉默了一下，微微摇头：“你我本是亲兄妹，‘辛姑娘’这么生疏的称呼我叫不出口。”
“陛下先前赏赐的宅子就很好。”
辛柚提了提绣着繁复花纹的裙摆，语气平淡：“殿下不必往心里去，整日穿着男装很麻烦，如今恢复本来的样子也挺好。”
“阿柚不怪我就好。”秀王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确实不觉得委屈，她最快活的时候是当阿柚的时候，是做游山玩水、体会世情的辛公子的时候。若是长在深宫，循规蹈矩，还要时时忍受太后的挑剔审视，想想就不寒而栗。
辛柚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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