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与我并不熟悉——”
“多谢陛下。”
辛柚静静看着一脸无奈的帝王。
在这双格外清冽的眸光注视下，兴元帝到嘴边的说教咽了下去：“朕不逼你，夏国公主的封号朕给你留着。只是这住处——”
“抱歉，若不是我一时冲动，就不会让你这么尴尬了。”
而从理智上来说，她老老实实认祖归宗，这人很快就会适应为人父的身份，下意识便会以父亲的身份来要求她、管教她。反而现在这样，他会不自觉宽容许多。
兴元帝定定看着面色冷淡的少女，叹口气：“朕知道你心里委屈，以后定会好好补偿你。”
辛柚听了兴元帝要给她的封号，对上他慈爱的眼神，沉默了许久后平静道：“陛下，臣有一个问题。”
当初欣欣发现安嫔那些人也是淡淡的，让他误以为接受了，谁知没多久就悄悄离宫，一去不回。他可不想刚找回来的女儿还没叫一声父皇就跑了。
说来也是，她未进京前就以辛公子的身份四处游历，助人无数。进京后开书局、做善事，南下时剿叛军、救灾民。她做的每一件事，大多数男儿都不会做得更好，想法与寻常女子不同也不奇怪。
“殿下还是叫我阿柚吧。”
“那就先住着，回头换一些女婢过去。”兴元帝妥协，话题一转，“少卿府把你错认成他们府上的寇姑娘，纵是对外有解释，也不免会有许多猜测。朕打算明日早朝把此事说清楚，省得一些人妄加揣测。”
秀王眼里有了笑意：“好。”
“陛下误会了，臣不觉得委屈。臣从小到大随性自在，一直过得很好，后来娘亲出事，进京来是为了查明真相，至于其他并没想过。”辛柚语气平静，诉说着心情。
“阿柚——”
这是要松口了。
到这时，兴元帝终于意识到，眼前少女和他理所当然认为的女儿该是什么样，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不愧是他与欣欣的女儿。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们机会无论大小，都有可能成为太子。臣做了夏国公主，有机会成为太女么？”
辛柚不动声色看着笑意浅浅的男子。
“秀王殿下还是叫我辛姑娘吧。”
“就算你不想，你也是朕的长女，大夏的大公主。”兴元帝认为辛柚在闹脾气，也理解她闹脾气，温声道，“朕想好了，就封你为夏国公主，把挨着你姑母的那处宅子赐给你做公主府。”
历朝历代从来就没有太女的先例，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生出的这种念头。
辛柚一笑：“陛下觉得这话荒唐吧？臣确实在说胡话，您别当真。但这夏国公主，臣不愿做。”
“还有宫中这边，过两日吃一顿团圆宴，认一认人。”
“阿柚——”
“姑母还没走？”
“随姑母去长公主府住两日。”昭阳长公主面对秀王的问好微微颔首，拉着辛柚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
有着长公主府标志的车驾很快驶远，秀王站了一会儿，也向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乾清宫中，对于儿子变女儿这件事彻底冷静下来的兴元帝发了话：“传长乐侯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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