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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更无田田绿 (第2/2页)

 押纲官一走了之,水手无钱拿,一纲三十船如此,漕运线上的千艘百载又能向谁求取薪饷?

    倘使监司咬定一无所有,一人呼,百人应,水路很快便会瘫痪。花石纲断送,输人一着的还属应奉局。朱勔争得市舶司之权,西墙补,东墙漏,赔本买卖,得不偿失嘛。

    谢皎打定主意,默道:“厘清这层利害,便不妨为我所用。”

    乐声交戛,如潮水浮堤,曼渐充盈两耳。席已布好,小鬟叩环邀人,门外便是快活世界。

    她口应一声,站在神秀阁中央,周视一圈,四下里清雅流香。

    “只有一问,”谢皎琢磨,“番僧赤发鬼追杀祝馆主,究竟事出巧合,还是与赵别盈有关?”

    她展臂拉开木栓,房门洞开,弹唱鼓涌淹耳,早不闻仇牛发癫。走廊烟雅之氛几欲吞人心智,往天井下望去,只有白花花一颗大佛头。

    “既请我入局拆解乱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可有刀傍身呢。”

    ……

    ……

    “通传她了?”

    “一字不落。”

    见她步入廊间,三五丈拐角,落地大琉璃瓶背后,庞蒲勒笑道:“这人眼神亮,不好糊弄,你可没露马脚么?”

    郑子虚嘘声道:“我有分寸,说好了,只诈钱财,不伤性命。”

    庞蒲勒揶揄:“放心,饵已放出,我只要刀,其余都归你。”

    女人在手,真一本万利。郑子虚表面言笑,心中如此妒想。

    饵是狐美人,一条红尾,闲闲度夜,侧卧矮榻灯笼下,翻着一本汉诗集子。

    雅骨早先向徐覆罗开口,请借文章一读。他一听,二话不说,偷把谢皎箱底搜光,少有游春之词,只送来一本李杜,先扬后抑,读得雅骨十分惆怅。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乌栖复惊。”她捻起纸角翻页,牙牙学语念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这是一首三五七言,三三、五五、七七,极富韵律,是太白哀音。

    雅骨尤善于识字认符,她思索一番,顿悟其妙,不由吟哦出口道:“月照升我影,盈亏通幽冥。故园群影在,只偷一人去……却和奥玛四行诗同也不同,汉文属实有趣。”

    她正晃神间,陡闻外头“汪呜”一叫。尾音吞进喉中,粗鲁又奇怪,不懈地抓挠窗帷。

    雅骨着履,推开两扇窗棂,勾月打眼,左右狸奴无踪,却听“哈”的一声大笑。

    她低头一瞧,徐覆罗躲坐在眼皮子底下。他后背贴墙,脚尖抵瓦,一身烟红衫,委实守候甚久。

    一只灰蓝色绒鸟为掌心所托,“咕咕”振翅,朝她举了举。

    他言之凿凿道:“一只百灵鸟,落在通草花盆景里飞不出去,我就帮它一把。谁知怎么,它飞呀飞的,偏就飞来了这扇窗前。”

    雅骨拾起簪绒鸟,捻柄一转,百灵振翅如飞。她拂鬓上簪,绒鸟栖居红云,翅膀挨在狐美人的耳畔。

    徐覆罗兀自道:“你不去吃太守宴,是也不是……”

    他霎时一静,冰雪透肤,右手早被雅骨捉住。

    她握住他的手掌,绾起一道烟红袖口。雅骨心无一语,指却先动,拂理对方鬓发,接着将他手掌平摊开来,涂涂画画,不知在掌心里藏些什么文字。

    “痒。”徐覆罗五指蜷曲,按掩了雅骨的指尖。

    雅骨掰直他宽大的手掌,眸如点丹,正色道:“护身符,回礼。”

    及至她写罢,徐覆罗急忙收手一瞧,咒符如水文,寥无痕迹。

    “大光明王急急如律令?”他仰头烂漫。

    雅骨扑哧一笑,绣口吐花。徐覆罗目不转睛,连听几遭悟出门道,鹦鹉学舌道:“提阿莫,德阿摩……也不对,泰阿没!”

    他虽听不懂海外文字,却因昔年做过土夫子的功底,对百兵谱上名刀宝剑之流颇为熟稔,自作主张附会了泰阿之名。其所谓“泰阿”,正是欧冶子和干将同铸三剑之一,传世宝器,何愁伤人不快?

    雅骨点头,脉脉垂睫。

    徐覆罗暗自咂摸,泰阿没,倒持泰阿,授人以柄如何护身,难道西域术法与中原正相反?

    “这道符咒是怎么个说法?”

    雅骨低了低头,“你在我面前。”

    徐覆罗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鸡啄米点头,喜不自胜,美津津想道:“急急如律令,请了神,唤了将,可不就是‘你在我面前’么?”

    “你傻乎乎的。”

    “我傻乎乎的,就没人防我,我不想被人防备。”

    荷风惊鸟,鸳鸯夜宿盖底,一叫晃塘影。

    ……

    ……

    月将满湖,徐覆罗站起身,隔着洞窗,对她发顶的红髻与绒鸟大略行了一礼。

    他禀明来意,正儿八经道:“你吃不上太守宴,那我也不吃,咱们去街头夜市。我听说扬州糖坊的甜浆滋味甚美,想和你尝一尝。倘若甜得牙疼,那就再吃一碗豆腐羹。八方皆宜,总有去处,你愿意同我走吗?”

    虫声登时大乱,这道邀约出乎意料,雅骨局促抬头,惊觉自己落了下风。

    他足踏碧瓦,身负夜色,朝雅骨伸出右手,徒有一片单薄的情意。月在高天,雅骨定定望他半晌,须眉如戟肩如山,只觉身不在此,心也早飞出枯室。

    徐覆罗素与人善,又好插科打诨,使人几忘他本是个高大的少年。如今破了功,自然现了形。

    “你放心,太守宴正经筵席,又有伎乐相伴,不吃到夜半三更决不会停,时辰够的很。”

    “够做什么?”

    徐覆罗卖个关子,歪头道:“喝了甜浆,我就告诉你。”

    雅骨嘴角绷紧,怅然若失,淡笑着朝他伸出左手。

    她正想拉人进窗,冷不防被他捉手拦腰抱起。惊噫未止,天地骤宽,一身头尾已悬窗外。风陡而开阔,绿波一望无际。

    徐覆罗得了手,一气呵成,不待她反应,便道:“抓紧了!”

    她下意识攀身其怀。

    徐覆罗搂个满抱,轻提一口气,沿瓦背疾走,足声登登如密雨,奔至尽头一跃而起。他横抱雅骨,越过花墙层层叠叠的珠兰,直从二楼飞落阑外,两人稳稳落地。

    他一回头,脱出金笼,背后正是“狮子头”正门。

    雅骨惊魂未定,簪绒鸟离位,缀着发髻半寸,要落不落。

    徐覆罗一时腾不出手,下巴一抬,朝她发顶轻轻压下去,喉咙只在雅骨面前。

    饶她见惯了万顷海波潮头,此刻竟也小心屏息,不敢出大气一口。

    湖光渺渺,鸳鸯逾水而凫。

    荷叶呼啦呼啦的刮,左拍右摇,暗桥如蛛网勾连。

    徐覆罗蹬过百折石桥,意气风发,如履平地。雅骨像坐绿波间乘风飞驰,没等想明白,倏忽迫至尽头。

    待近六一馆外墙,不远处,传来唐一杯受宠若惊的喧和声。新客登临,余光无暇他顾。

    徐覆罗抱人东移数丈之远,先借湖石,后借矮树柳干。他连蹦几尺,步步高,一下子蹿上墙头。

    雅骨身在半空中,张首朝外一望,满目灯色鲜。

    扬州大小街巷有说有唱,小儿成群耍乐,捧腹大笑,游戏十分热闹。

    簪绒鸟便在这时脱出樊笼,左胸咚的一响,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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