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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陶朱钱庄 (第2/2页)

五啊!”

    孩童迷惑不解,谢皎牵驴走上前去,问道:“小娃娃,这附近有没有租赁牲畜的铺子?”孩童朝南大街学宫一指,奶声奶气道:“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谢皎刚望见一处澄碧的泮池,疲驴长耳摆动,踢踏踢踏往那儿走了。

    三人风尘仆仆,越过了野水小桥,果见一副牌匾上书“太瘦馆”三个大字。

    杨柳长庭下,一圈的走骡驴子垂头饮涧,鲜见北方那种毛皮油亮的烈马。二驴拱门,脖颈铃串儿丁零当啷的响。

    馆主应声而出,还了押金,谢皎掂量道:“老马识途,没想到驴子也能。”

    “富游四海,贫恋家乡嘛。”馆主搭话。

    谢皎不以为意,又道:“城中当铺在哪儿?”

    她有意没提陶朱钱庄,馆主连说带比划:“近得很,你往右拐,常有旅人典当盘缠。这条街都是明花团的铺子,你找陶朱钱庄也是一样。”

    马童泼水,用力清刷驴皮,徐覆罗拿胡萝卜逗它,讶异道:“一整条街的地皮?”

    馆主摊手道:“实不相瞒,本馆也是。”

    云影参差,胭脂铺子前的小女儿对镜搽雪粉。她手中的铜镜一晃,照到了一块金漆匾额,赫然是“陶朱钱庄”四个大字。

    谢皎举步进门,四周一时之间无处下脚。伙计忙进忙出,她随手拽住一人,问道:“劳驾,今日还做生意吗?”

    “生意?”那伙计一拍脑袋,“要得要得,客官往里走。我们小掌柜今日大驾巡铺,不耽误做生意的呀。”

    三人眼见他匆匆出门,大道沿途,摆满粲粲鲜花。偶有秋树也鲜绿非常,青石板光可鉴人。小刀欣羡道:“哇,大红绸子高高挂,丝管队都备上啦。”

    流苏叠叠,谢皎和徐覆罗径直撩帘往里走,小刀连忙跟进。

    待到大堂之中,木栅栏后的柜台边,守着一个女账房,算盘敲得正响。

    纲船冲滩前,谢皎掘地三尺,果然找回两张十贯的钱引。算上绿甸子,还赚许多,只对徐覆罗绝口不提。她递上票子,女账房明察秋毫,翻覆检视赤印和花押。

    徐覆罗道:“敢问娘子,用交子票换钱的人多吗?”

    女账房瞟他一眼,“官交子吃你折价,明花团却不会吃,我们不乱发。”

    谢皎心想:“你不乱发交子票,确保足值,那官府的交子务不就成了吃空饷的么?”

    这时,有个黄袍的胖头陀,左一步,右一步,大摇大摆,像那戏台老将,拿度牒来换银钱。

    栅栏后走出黑衣老郎,他正了正冠,伸手接过度牒,笑吟吟道:“客官估价多少?”

    胖头陀比个“八”:“八百贯!”

    狮子大开口,女账房蹙眉一望,老郎斟酌道:“头陀可知,惠素方丈特意提点过,杭州文殊院的度牒不能卖太贵?”

    胖头陀怒道:“岂有此理!女算盘,你给老子换!”

    她接过度牒,眨了眨眼,瞧出折缝里的血迹印子,摇头拒绝道:“活圣人在文殊院有长生牌位,我可没那天大的面子。师父,你看这张钱引,像不像益州旧式?”

    黑衣老郎伸长脖子,女账房一递,谢皎怔道:“莫非是假?”

    女账房只说:“明花团不进川蜀,此地接壤段氏大理和吐蕃诸部,日子不甚太平。”

    徐覆罗使个眼色,朝她搓手指,谢皎也同时想道:“生意大了,铜铁外流,还有资敌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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