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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送龙 (第2/2页)

身份,失踪也没人找。”

    第四炮没如意料中响起,码头西坡上,萧颐人身形一晃。火引子跌落在地,人则跌在了谢皎的臂弯里。

    紫衣太保定了定神,一眼就对这名少女记忆犹新。第一名拔武王刀的后进之辈,江湖胆气新风。

    “幸会。”

    谢皎扶住了萧颐人,老老实实道:“萧太保,幸会,晚辈失礼。”

    萧颐人捏住她的脸颊,谢皎杏眼圆瞪,就听她说:“再来一碗!”

    “见笑。”

    谢叫一抬眼,一名三十初的标致女子轻飘飘推开自己,接过了微醺的萧颐人,像是熟稔之交。她一身淡墨衣裳,罩着铜钱纹样的半臂短衣,素面朝天道:“苏州太保,钱辟邪。”

    钱辟邪狐眼薄唇,谢皎连忙点头:“钱太保,幸会。我叫谢皎,王谢的谢,皎月的皎。”

    萧颐人叹出一口酒气,“我见过白云似的心,也见过烂泥似的人。好孩子,后起之秀。”

    她捏紧眉头,跟钱辟邪附耳说话。钱辟邪扫视一圈,没见奉碗之人,但比祭龙那日多了不少生面孔。

    苏州太保向谢皎略微点头,薄唇抿成一线,扶萧颐人去香棚歇息。十三帮的帮众涌上来,围拢了巨竹炮车,谢皎只好让开。

    “十三帮竟然会配火药,我离开京东路这么久,不知道炸炮仗玩的独腿老鹤还活着么?”

    第四炮的硝烟散去,谢皎捂耳跳开。乌有蛮拍了拍两袖,舌头一鼓,舔舐被佛珠击中的腮帮子。

    他率着喽啰,很不客气地找上谢皎,大声怒斥:“那赤发鬼穷凶极恶,你竟然能活下来,你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谢皎哎呀一声,惊讶遮嘴道:“照你此说,邪不胜正,正也是邪。秦皇暴政,汉立新邦,汉也是邪吗?”

    她杏眼半眯,睨视盐帮二当家,有股对牛弹琴的年少气盛。乌有蛮恼怒道:“你用鼻孔看我!”

    他自然听不懂秦汉典故,谢皎低嗤一声,摆正脸色。

    “我都还没看到你,你却说我看不起你。”

    她眉目生得极好,英气斐然。乌发浓浓蓬蓬,一丝不苟束在头顶,真像画中人。

    谢皎生性强黠,乌有蛮心头一突,直见她额心天生一点红痣,和天后宫里的娘娘彩像如出一辙。他忽然忌惮三分,大言不惭道:“你怕了!”

    “人若怕了,只会下跪,不会挑衅。”

    众声喧哗,乌有蛮扬头一望,大步一跳。贲先芝慢慢走出香棚,一手招走了他。帮主不言不语,面庞消瘦,照旧好死不如赖活着。

    盐帮弟子一拥而上,搡倒他面前的一名兔耳司爵。冲在最前头的却是黑沙院之首史万夫,他狐假虎威,对司爵左右开弓。那只兔耳幞头的帽子跟破碎的酒碗,一齐嘟噜摔在地上。

    “蒙汗药喂到我头上来了?”

    贲先芝恹恹地扬起嘴角。

    方浓捋起袖子,便要上前去,邵甘棠默然横手一拦。那冒失的司爵霍然四顾,惊惧中带着一丝愤恨,正是昨日在天后宫露过面的戏班子班主。

    盐帮的弟子们欢喜踊跃,一路将他脚不踩地,提掷在石桥口的香案面前,几乎要震翻了案上的红烛香炉。

    谢皎拨开纷纭不定的江湖派众,匆匆一扫,到处不见徐覆罗。后人挤压,她脚下一崴,一肩撞进了白衣公子怀中。

    沈晦清冷地盯住她,不知窥伺多久。

    谢皎再眨眼,他又一无心事,仿佛生来无喜无怒。她浓眉大眼,日光照得乌发如鳞。沈晦心里一动,很想为她的眼尾飞抹一笔胭脂。

    但那神色转瞬即逝,片云独遮,谢皎的唇色深重下去,鲜明得毫无稚态。

    “你不是喜欢漂亮男人么?”

    “失态。”

    “举手之劳。”

    谢皎悻悻,她站直了腰,越过沈晦的肩头,眉头骤凛。

    生迦罗敞着结实的胸膛,兜帽下露出几缕红发。他在人群中朝谢皎扬起下巴,笑容愈高,慢慢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威胁。

    “你要失态到什么时候?”

    谢皎被话一烫,举起两手,正经道:“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沈晦不动如山,她越开了人,生迦罗现身四面八方。河汉人流,快如残影。谢皎伸手一擒,赤发鬼好似泡影破灭,只留下一抹诡笑,旋踵不见踪迹。

    她空锤一记拳,“区区凡人,装神弄鬼。”

    “怎么了?”

    “有个刺客。”

    “居高自引雷劫。”他走向石桥,谢皎犹自逡巡,耳畔忽然被生迦罗吹气:“我坏了,你救救我吧。”

    她霍然转身,南柯吓一大跳,从没见过谢皎这样凶神恶煞,支吾壮胆道:“你,你吓得姑娘我小鹿乱撞!”

    南柯一手指向龙灯,一手拉住她的袖子,放软了语气:“那边好奇怪,我害怕,你陪我去。”

    小团主怕她不应,举起一条金丝绳吊着的双鱼环佩,“这个送你,好不好?”

    谢皎按平眉心,轻吁一口气,有些懊恼,“尾巴伸来,给我抓着。”

    ……

    ……

    香案镇守龙尾,红罗铺盖的金盘上,垒着鲜艳的供果。贲先芝拿起一只赤红的林檎,掂量在手心,咬了一口,身后的太湖水哗哗直响。

    “滚海蛟,就是你吧?”

    他刷的抖开一张画像,画中人赤裸上身,小臂有一条环蛇刺青。

    班主被盐帮弟子所押,不明来历,垂头而跪。贲先芝一把抓住他的发髻,用力反掰人头,果子硬塞进他口中。班主左拧右撞,呜呜两声,几乎被那枚果子呛死。

    乌有蛮嗤的一声扯掉他右臂衣裳,天日之下,果然有臂钏似的缠蛇刺青。

    “东海渔民原本靠海吃饭,独孤标现身江湖,就变成了看东极宫的眼色吃饭。多行不义必自毙,盐帮敢来神君大会投名帖,自是问心无愧,做了为民除害的好事——”

    乌有蛮叉手而立,厉声一喊,远远送出雷吼。

    “我们除掉了东极宫!”

    送龙派众一听,登时耸然大异,忽然有个满头插花的老妪,以袖掩面大哭:“七年了,我那孙儿孙女被送去东海祭龙,整整七年了!”

    她悲痛难掩,哭得瘫倒在地,原本郁郁寡言的施半仙伸手扶起老妪。四下义愤哗然,却踏枝一脸不快,不满盐帮收买人心。

    老态龙钟的黄发刀客,勃然大怒道:“老天开眼,独孤标的死讯早该昭告天下,以平东南民怨!”

    水青螺咯噔吞唾,她拉住兰芽的袖子,小声附耳说:“不对啊,尔朱殷姑姑那么好的人,东极宫怎么会罪大恶极?”

    兰芽微微侧首,珍珠耳环簌簌擦响。她按住水青螺的嘴唇,无声地摇了摇头。

    谢皎低头问:“你昨天说,独孤标死在他儿子手里?”

    南柯竖掌耳语:“江南有个市井闻名的包打听,他跟我爹吵架,我偷听到的。”

    贲先芝面朝众人,两臂一扬,叫得太阳穴青筋暴突:“我不灭了东极宫,难道等他们横行海上,杀人放火,再受朝廷招安?”

    “杀得好!”

    “盐帮仗义!”

    “我等自愧不如!”

    群情激昂,纷纷应声举臂,极口辱骂东极宫。方仲永惴惴不安,方浓沉默拧眉,低声说:“倒把自己撇干净了。”

    “盐帮今日,斩滚海蛟,送龙神归位!”

    贲先芝言之凿凿,南充华大惊,忙说不妥:“贤弟,十年神君大会,从未有过以血祭龙的举动。龙神只吃香烛供奉,血祭一事,有辱龙神灵气。”

    他敢血祭,铁了心要立威,明花团的劝阻就像佛手打上钢板。

    谢皎不动声色,暗想:“盐帮刀头舔血,绝不会把南充华放在眼里。贲先芝有求于明花团,想必也是过河拆桥。”

    “谢教主,你当仁不让,请为斩魔拔刀。”

    贲先芝霍然朝谢皎一喊,诸人热忱的目光一齐射过来。

    谢皎左右一瞥,指了指自己鼻尖,沈晦淡淡地瞧她。她装作受宠若惊的茫然,抱肩溜达到班主面前,贲先芝大方递出了攥成烙铁似的武王刀。

    “贲帮主的盛情,谢皎心领了。不过,那晚在七十二峰堂夜宴,我学到一个忌讳,菜名不能犯了人名。我叫谢皎,这位仁兄叫滚海蛟,我杀他是自讨霉头。名伤其类,还请诸位,另请高明。”

    她郑重其事,颇有点难为情似的,婉拒了贲先芝居高临下递过来的宝刀。运河雨幕中,郑子虚一剑杀了奉剑人的机变,尚且历历在目。

    贲先芝鼻息如雷,喷斥道:“不识抬举!”

    谢皎立刻威武不屈,她慷慨陈词:“大唐按律,不吃鲤鱼,避的就是李唐皇姓。你们说,本是同根生,我能下死手么?”

    “后生小辈,看不起能登大雅之堂的礼义。”

    南充华苦叹,对女儿招手道:“柯儿,别乱跑了,过来!”

    谢皎回头,瞧向双手遮脸的南柯,眼色朝南充华一递。南柯从指缝间偷瞄,尾巴一甩,讪讪地躲去父亲背后。

    那班主呕的一声,喷出了咬过一口的果子。他两眼血红,抬头咳嗽,嘶声道:“老子就是滚海蛟,你有种就杀了我!”

    “动手。”

    贲先芝转过身,背对众人,一人面朝太湖。盐帮弟子将滚海蛟按上一块踢倒的太湖石,形如砧板鱼肉,乌有蛮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大刀。

    方浓叫道:“审也不审,就能自己织乌纱帽往头上戴?”

    邵甘棠不着痕迹,后退一步,免得衣裳溅血。却踏枝后退两步,想拉住兰芽衣袖,也被她不着痕迹避开。

    乌有蛮缓缓扭过头,眼里头一回放进方浓。小郡之女,装束朴素至极,并不富贵。面色却板直得有如微服私访的皇帝,她直言无忤,理直气壮得可笑。

    “唉呀,”谢皎大声密谋,“神君大会这次可是自己请回一个阎罗王。”

    明晃晃的大刀映出方浓的小脸,仇奭按下乌有蛮的手,沉声劝谏贲先芝:“大哥,入乡随俗,酹一碗血,何如酹一杯酒?”

    “你最好杀得全天下都对你俯首听命!”

    滚海蛟强笑挑衅,被人踩住头。贲先芝转过来,欢容渐露,笑得眼尾炸花。

    “借你吉言。”

    谢皎这才见他满口坏齿,心里将下半张脸一遮,顿时恍然大悟,瞥向沈晦。

    “狗东西,你一定会众叛亲离……我身陷绝境,必有超凡之勇……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乌有蛮提刀一旋,呼呼生风,一颗人头滚落,快得众人来不及眨眼。滚海蛟的腔子汩汩冒血,歪顿在一旁,有如水银泻地。

    贲先芝斯文道:“很好,还祝我称霸天下。”

    南柯脸色惨白,人都木僵了,欲哭无泪。南充华嘴角绷紧,攥牢她的手腕,却没给她一遮半挡。他对女儿低哂:“你看好了,行百里者半九十,成败不到最后一步,有九成的路一样。你走的每条活路,都有死人试命在先。”

    “入戏太深。”乌有蛮甩掉白刃血珠,一脚踹开人头,“看,他根本笑得合不拢嘴。”

    沈晦抹掉脸上溅血,眼见乌有蛮的血手在嘴边一抹,将要歃血为盟。他叹道:“非用绝境之勇,掩盖身陷绝境的愚蠢。”

    徐覆罗摸过来,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他推一把谢皎,忽然扶住了后腰,很怕被前夜捅他暗刀子的盐帮弟子认出脸面。

    谢皎面不改色,徐覆罗心头乱跳,没由来想起昨夜的缥缈峰访月,二人并肩走在一明一灭的树影下。

    “你把赵别盈说成陈世美,不怕他回东京找你算账?”

    “那你给他编个杀人放火的罪名?”

    徐覆罗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谢皎瞄一眼前方正爬石阶的沈晦和南柯,低声说:“萧何与民争田,太平公主与百姓争碾子,难道真是为那一田一碾?得民心是功高盖主,想失民心,就要败名自保。”

    她面色凌霜,徐覆罗一时呆住不动。他疑心自己选上一个太聪明的同僚,生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赵别盈是宗室子,有人杀他,就有人保他。在他们眼中,抛妻弃子,只是无损私德的小把柄。放出流言,投石问路,省得我为杀手费神。”

    “阴私,真就比金银更能收买人心?”

    “结盟最快的手段,不是志同道合,而是把柄。歃血为盟,真能让非亲非故,从此称兄道弟?我才不信,你猜那是牲血,还是人血?”

    风吹草动,红尘满山陌,二人高低相对。他快爬三四阶,追上谢皎,心想:“我这样嚣张的人,竟然对你小心翼翼。”

    血酒晃荡,递到徐覆罗面前。他猛然回神,谢皎手背一推,避开酒碗不受:“小笼包教一共两个游侠,你指望结盟之后,靠我这种闲云野鹤卖命?”

    “敬酒不吃,吃罚酒?”乌有蛮端着酒碗,晃得血丝彻底溶入酒水,“沈少侠,你来尝鲜。”

    沈晦掩口拒绝:“恕难从命。”

    “我先干为敬!”徐覆罗一把夺过血酒,仰头一饮而尽,啪的一下摔碎酒碗。乌有蛮不忿离开,刀剑喽啰也跟他一起散去。

    谢皎埋怨道:“你忘了碧螺春?”

    徐覆罗抹了抹嘴,“反正我习惯茹毛饮血。”

    滚海蛟的尸身被盐帮抬走,鞋已松掉,光脚在担架外晃荡。南柯黯然挥涕,哭得直打嗝。乌有蛮逗她调笑,南柯使劲推开这庞然大物,愤怒道:“坏蛋!”

    “我若真坏,你们可没有骂我的胆子。”

    ……

    ……

    百丈宗、明花团和灵犀谷一齐喝过了血酒,魁首神色各异。南充华反胃,兀自掩口咳嗽。兰芽咽下血腥气,水青螺为她点燃了火把。

    一片红叶飞落,龙灯猎猎作响。十丈长桥的尽头,白浪拍打送龙亭。

    “呼!”

    火舌乱飞,吓得水青螺直跳,兰芽接过火把。龙灯缓缓向前飘,却踏枝箭步冲上去,一把夺住龙尾。他使力一拽,龙头竟有一股气劲跟他作对。

    “灵犀谷兰芽,代谷主抱雪长老,恭送龙神归海!海神娘娘一片丹心,寄望龙神,安居水府,护持江南百姓。”

    火光舔舐龙尾,兰芽的彩衣呼呼扬起,人如将飞未翔的洛神。

    她刚要点了龙灯,却在这时,码头的巨樟轰然斜倒,黄纸封条飞到半空。一帮身披刺青的赤膊纲兵们如潮而来,呼喝着拖行神樟,运上水边的纲船。

    恭其盛油头粉面,冒逆东风,率领嚣张人马,乌泱泱地围住明月湾。

    “各位,别急啊,客人都没来齐。我还没大驾光临,你们就想送龙?”

    码头一阵骚然,邵甘棠一瞥,拳头颤握。应奉局的板车上,竟然拖来了白云庄的素女石像。他们连夜搜刮一遍西洞庭,今早满载将归,连黄铜飞鹤也没落下。

    谢皎顿悟,水湾停泊的是官船。

    恭其盛只差把“小人得志”写在脸上,自己寻件青葱色的官服披了,松快得颇不合身。迎风一鼓像气球,扎着两只黑靴小脚。

    一帮面刺黥文的船工料匠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撞开守卫的绿衣郎,拦下滚海蛟尸身。西洞庭的百姓们惊慌失措,远远围视巨樟。

    “这帮大侠,怎么没人挺身而出,声讨应奉局的胡作非为啊?”

    “唉,民不与官斗,他们也有苦衷。”

    “英雄好汉原来是卖杂耍的么?”

    “那解天饷岂不是白交了!”

    小刀牵住小鱼,站在花衣招展的百姓当中,踮脚望向码头。方浓瞥见素女石像,大吃一惊。南充华越众而出,有礼有节道:“恭大官人,神君大会与民同乐,只为庆祝中秋丰收。佳节当前,花石纲也歇一回吧?”

    恭其盛捋袍一坐,料匠搬来交椅,俨然一个撒泼太尉。他右脚抬得很高,不可一世道:“吏不与官斗,我也有苦衷啊!这龙灯很好,烧灯笼的人也沉鱼落雁,不知可否赏光,一道去应奉局做客?”

    兰芽华丽耀眼,却踏枝把她拦在身后。他横腿高踢,一脚击昏青龙盘胸的雄壮船工,另一名冲上来的料匠吃他一记掌击,两人噗噗落水。

    “承蒙押纲官厚爱,草木天生无情,可在下非花非石。兰芽是活人,有血有肉,不凑花石纲的热闹。”

    她朗声回应,恭其盛桀桀怪笑:“你们江湖人开一场神君大会,就敢用活人血祭。待我上报朝廷,你说,谁来剿匪?”

    他环顾一周,“再说了,庙会出巡,小民百姓就敢扮成金银贵人。元旦过年,是不是还想黄袍加身?”

    “哎呀,官爷所言极是!”

    谢皎大嚷道:“冤有头,债有主,凶手近在眼前。你连官差都带来了,赶紧缉凶正法!”

    乌有蛮眉峰一挑,鞋底使劲儿一蹭,血迹十分刺目。

    他两手背到身后,就听贲先芝漏气似的,枯笑一阵,慢悠悠答道:“实不相瞒,盐帮久仰应奉局大名,想与朱汝贤大公子攀谈世情。我手中这把武王刀,是神君大会的贡物。盐帮割爱献宝,只求花石纲对百姓少些苛求。”

    谢皎暗骂狗贼,恭其盛眼前一亮,南充华慢吞吞道:“只不过,这刀有些古怪,恐怕还要请个客人,为官民交好做个见证。”

    他缓缓盯住谢皎,欲言又止。沈晦与她对视一瞬,眼色斜扫,无动于衷。

    众人身后,龙尾窸窣滑向桥头的八角龙亭。火星一跳,兰芽惊噫出口,她抓住追龙灯的却踏枝,抓得他心神不宁。

    “兰芽,那龙灯没点睛,是蛇而不是龙啊。”

    龙灯鲜活如生,徐徐入亭,盘为一团,尾巴默默亮起火光。

    “嘶。”

    一条黑蛇高踞龙头。

    浪打天门,遥见青烟一点。

    两山之间有道隘口,一根沉沉碧竹,赫然漂进了明月湾的水澳。

    独竹上,一人如履平地,两手把持着横竿拨水。天风泠然,她破浪度关而来,脚旁千点万点喷雪。

    那女子身披纱衣似的避雨衫,人未至,声已远播:“最后的客人,莫非是我?”

    恭其盛惊异道:“你又是哪位?”

    卧虹长桥的尽头,踏上一只红绣鞋。白纱衣沾了火星,倏然成灰,一下随风而逝,亮出新娘似的火红嫁衣。

    “十年前,第一次神君大会,你们送去东极宫的活祭品。”

    送龙亭砰然滚下八角红绸,像一座天生的水上花轿。

    “我来自活地狱,从血海上岸。”

    龙灯烧得千光万焰,黑蛇懒慢游上她的右手。劈剥火光中,胭脂猛虎尔朱殷,容光四射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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