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剑光照亮了下方幽绿色的林海,狂暴的劲气直接在林海上劈出了一道宽大的沟壑,仿佛怪物裂开的巨嘴,要吞噬一切。
毋庸置疑,吃下的东西是吐不出来的,所以这个比喻某种程度上很是契合眼下的局势。
白数手中长剑在身前一荡,很是平淡的动作却惊得面前的几名魔将瞬间后退。几名在人族中凶名赫赫的魔族大将被一个人类震慑成这个样子,大祭司脸上始终挂着的淡淡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他余光略过下方的林海,那里出现了两个黑黢黢深不见底的圆洞。
他很清楚面前之人拥有何等恐怖的剑道修为,事实上此次的计划里他最重视的人便是白数,埋伏在此地的魔将排名皆是极为靠前,按照他的推算,这等阵容至少能拖住他一段时间,谁曾想几年不见,白数的修为竟是再上一层楼。他身上甚至不见真气释放,只是单纯凭借手中一把剑就把他带来的这些战力处于魔族巅峰的魔将杀的七零八落,先前更是一剑把两名魔将直接劈进了广袤林海之中,生死不知。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想要再前进一步都是无比困难,白数为什么在不见的这些年修为提升了如此之多?
他遇到了什么?
大祭司眼神阴沉,眼中有幽幽冥火生灭,那代表着他此时神识的全力推衍。魔族大祭司是当世神识最强者之一,全力推演下整片大陆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的思考速度。然而直到那无数冥火尽数熄灭,他心间的疑惑仍然没有得到解答,这一事实让本就没有体温的他的身体竟是感受到了极罕见的寒冷之意。
是谁,能以迷雾遮掩天机,甚至能混淆他的推演,却又那样随意无声天衣无缝?
一瞬间他的心头出现了几个名字,然后被他尽数否定。哪怕是魔族皇帝也不可能拥有这样堪称逆天能力,而本就不以神识见长的人族强者更是毫无可能!
慢着...神识...
大祭司细长的眉毛挑了起来,脑海中浮现一个尘封已久的人名。
“陈清玄...”
他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默默想着。
“你不是死了吗?”
“原来你没死啊。”
“那么,你的儿子肯定也活下来了。”
“为什么白数会在十六年前突然消失?那时候正是你儿子刚出生的时候,然后就有了你死去的情报。”
“你不是能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凉薄之人。你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是想做什么?”
“看来我猜对了,那陈半鲤果然是你的儿子,只不过你的儿子现在只是定魂初境修为,马上就要死在连青的洞府里了,这样你也要继续躲下去么?”
是的,这就是魔族大祭司把陈半鲤纳入必杀名单的原因,他在魔族宫殿中推算多日,某一日在慕容全月身上看到了一丝陌生的色彩,反向推衍后发现了陈半鲤,并在他身上窥见了迷雾。
能让他都看不清这少年,手段自然非凡,往前看两百年,这样非凡的人物也只有三个,其中一个便是他此次最大的目标。
陈清玄也是其中之一。
于是他把陈半鲤也列入了必杀名单中,却没想到这即将成为他百年来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思考这一切只用了他很短的时间,甚至白数的剑光尚未亮起他就结束了推演,但这一疑惑的解决带来的是更大的疑惑。
他还能在对战间隙思考这些疑惑,是因为至少这些事与当下他的处境无关,这更多的像是一种推论或者猜想,依靠的只有他手中一星半点的碎片情报。想要做出确定的判断,往往需要的是更直观或者更有说服力的情报,比如神识突然反馈回来的这条消息,让他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
他的心神一直有一部分放在连青洞府之上,此次他安排进入其中的皆是魔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如果他们在其中出现意外,哪怕他在魔族地位超然,也抵挡不住诸多大族的狂暴怒火,哪怕他多智近妖从无出错,哪怕他在大多族人心中已然近神,但这是能动摇魔族根基的事情,对于一个种族来说存续永远高于一切,遑论他,就连陛下都不敢轻易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让得一直以来淡然从容的他神色失控的就是这件事情。就在先前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知到...连青的洞府,被彻底封闭起来了!
这位玄教教主师弟的境界高到难以想象,承载了他一生修道精华的洞府哪怕是他,也只能通过一些极偏门极古老的秘法才只能勉强在连青的洞府上开出一道小门,但反馈回来的神识清晰地告诉他,洞府此刻已经被一道意志彻底隔绝于主世界之外!
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人族皇帝不行,魔族皇帝不行,玄教教主也不行!
只有他的师弟,这座洞府的主人有这等能力。
时间空间向来是万千道法中最神秘强大,也是最凶险的存在;而这就意味着,连青的恢复程度超越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已经能控制那片折叠空间!
接二连三的意外消息接踵而至,让得魔族大祭司数百年来一直古井无波的心境终于开始泛起了波动,他从这些意外中嗅到了一种极陌生、极冰冷的味道。
那是失败的味道。
再联想到神识被驱逐出洞府前最后一刻感知到的无比狂暴冰冷的真气,那完全陌生的真气不属于魔族中的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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