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那么就只能属于人族,而这便是让他皱起眉头的原因所在。
那股真气中蕴含的寒冷意味仿佛深渊,即使是他感知到后也不愿深入探索,魔族年轻一辈如何招架得住?
更重要的是...那洞府对境界的限制即使是他也突破不了,那么那道恐怖真气从何而来?
难道人族中有人算到了他的计划?
不,不可能,他很确定传到人族那边的情报是绝对没有出现过连青二字的,魔族大祭司亲自安排的细节,是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的。
那就只能是人族那边自己出现的意外了。
此次人族派出的那几个年轻强者,不出所料已经死了至少一半,除了无心他看不清以外,他很清楚其他的人不可能拥有这种强度的真气。
那么,是那个陈半鲤么?
明亮而寒冷的瑰丽剑光一瞬间照亮了晦暗的天空,地面上被溢散的剑气撕出了无数裂痕,尘土奔逃般散开,无形的寒冷杀机一时间笼罩了这片天地!
南宫霓娇媚的脸庞已经被惊恐的苍白笼罩,她在这道剑光上看到了死亡的味道,这种味道为她此时的内心带来了无尽的惊恐,绝望,但更多是不甘和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人族会拥有这等实力的强者?大祭司不是说此次任务万无一失吗?
又为什么,面前这个少年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立刻出手?
她很注重细节,很确定在此之前自己身上没有流出一丝蓝色的血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少年如何能确定的?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魔族?
南宫霓看着明亮剑光后少年漠然的表情,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判断是对的。
她从未在一个活人眼中看到那种颜色,那样死寂,她只有在魔族圣地感受过那种虚无般的寂灭意味!
思绪转动了很多,现实却只过去极短的一瞬间,剑光还没有撕裂她的身体,甚至还未触碰到她的发梢。
但她只是思考,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她明白,任何动作都是无济于事。
那一剑之上的寒冷杀意让得她身体僵硬如岩,那极致的寒冷代表的便是那一剑极致的锋利,极致的强大!
剑光落下,天风怒号。
一道纤细的血线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随后一直延伸到腹部。血线很是笔直,笔直纤细到有些克制,仿佛只是那少年拿着朱砂在她身上轻轻画了一道。
那不是克制,而是生机尽灭的寂寥。
南宫霓睁着那双形状优美的眸子,倒下死去。
陈半鲤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接着他抬起头,对着灰白色的天空平淡说道:“下一个。”
如果真的有神明,也不会出现在这虚假的天空之上,他是在对谁说话?
下一刻,他的面前泛起一阵涟漪,形状和死去的慕容全月施展的云水之法很是相像。
随之泛起的还有一道念头。陈半鲤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十分钟够了。”
然后,他提着沧溟剑,走进了空间涟漪中。
眼前景象骤暗又亮起,他来到了一条灰色街道上,景象和他先前所处的完全一致,除了街道上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他认得,是寒山书院的二师兄柳照君。
他没有兴趣去观察另外一人的身份,他稚拙的相貌与魁梧身躯之间的反差,铁剑在空中飞舞带起的恐怖声势,他都没有兴趣理会。
他平淡地双手握剑,竖立出面前,接着毫无声势的一剑笔直落下。
柳照君只来得及感知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人是魔尚不知晓,下一刻他便感知到那人对着此处挥出了一剑。
毫无烟火气的一剑,却让得他心头泛起死亡的警告!
但他被耶律开完全缠住,没有任何机会脱身。谁知下一刻,那把巨剑突然移开,压力骤失!
魁族善战,对于战场上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极为敏锐,甚至已经演化为一种直觉,而耶律开的直觉在疯狂的叫嚣着,告诉他如果不管那一剑,他会死的很惨!
于是他收剑,巨剑呼啸横于身前,接着爆喝一声,浓郁的黑光自他身躯之上射出,将要化作重铠将他包裹住,看声势比之耶律拓还要强大数分,显然,这青年是魁族年轻一辈中地位极高的存在。
管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是魁族下一代族长,那又如何?
或者你不是,那又如何?
黑光刚刚在他体表凝聚,下一刻就溃散开来。
“格拉”一声轻响。
他的巨剑一分为二。
他的魁梧身躯一分为二。
风一分为二。
一切都一分为二。
苑水三剑,第二剑,两相忘。
身处江湖,何以相忘?
唯有彻底放下,彻底两断。
这一剑同样寒冷,却不是时间的冷酷,而是极尽寂寞,寂寞的冷清。
陈半鲤放下高举的剑,看了一眼柳照君,下一刻面前涟漪泛起,他迈步走入。
涟漪消失,柳照君愣在原地。
他从来没有在同龄人眼中看到过那种神情,那样漠然,那样寒冷,那样...悲伤。
往最深处看去,是如北方冰原的万载寒风般不息的汹涌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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