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胜过屋内烛火,明亮而清透。
如水的银纱映在男人儒雅的面庞,双眸深似潭水,俯瞰一切。
有些话听过太多次,屡教不改,并不代表没上心,只是不愿那么做。
“你这是助纣为虐。”
晋离几番教她狠心,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包括他自己,就这么无私?
晋离浅笑如常:“公主,助纣为虐不是这么用的。”
他也想容袖能由性子生存,可,往后都不能了,哪怕只做表面功夫,她都必须时刻警惕。
容袖在榻上站立起身,榻前两男人忽矮了半个身子,只能仰头去望她。
“你想我用权势去压制你,可以,那我此刻便正式提醒你一次,这些话我不喜欢听,以后你休要再提,我把你们当作什么,我自有定夺,无需你为我做主。”
她不想做满心猜忌的帝王,如果毫无人情,便会无比孤独。
皇帝又怎样?不过多了个身份,她依旧是容袖。
“是,公主不想听,我便不再说。”
容袖性子执拗,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过重感情,若以后她做不到,他可以帮她去做。
“无妨,公主想如何便如何,不必改变?”林萧仰头对上容袖的双眸,笑容明朗。
什么助纣为虐,又或是深明大义,他都不承认。容袖是皇帝也好,公主也罢,总之他永远是她的剑,她的盾牌。
晋离转而望林萧:“我苦口相劝,你漠不关心倒也罢了,竟开口泼我冷水。”
后者无畏轻笑;“你知道的,我只是武夫,说话不过脑子,没你心细。”
晋离:“你脑子好得很,不必谦虚。”
除容袖外,林萧就肯与他相处,有没有脑子,他最是清楚,只怕是不能再聪明了。
容袖估摸着这两人应当是不会打起来,一语不发,在旁观战。
“公主做不了那样的人,何苦逼迫她。”
“我岂会不知。”容袖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句了如指掌不为过。
“那你何必画蛇添足,说些让她不高兴的话,若有朝一日,你当真威胁到她,自有我替她清理门户,你且放心去死便是。”
他性子木讷,行事板正,唯命是从,但在多年好友面前,总归是会玩闹。
晋离淡笑,意味深长:“嗯......届时希望你还在。”
容袖不由感到唏嘘,晋离语气听着和善平淡,实则冷锋逼人,若他当真包藏祸心,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能有机会去清理门户?
“够了够了,今日到此为止,我要休息了。”
这两人奔忙一天,竟还有精力闹腾,体力实在好得很。
容袖跃下贵妃榻,将两人连推带拽地赶出了房间。
明月早上柳梢头,屋外除偶有几声蝉鸣,该睡的都睡了。
再有三日便是容溪大婚,亦是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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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桑每日都会醒来几个时辰,而后又无声无息地沉睡过去,着实令人挂心。
“你用毒给他治伤当真可以么?他每日清醒时间不过三个时辰,整日就这么浑浑噩噩睡着,可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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