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在此刻耗尽。
陆逍咬紧牙关,猛地翻转手掌,企图凝聚魔力,可手心只升出一道极其微小的青紫电光,转瞬就湮灭于冰冷的空气中。
强行聚力,气血上涌,陆逍吐出一口鲜血,失力地一把捂住胸膛,粗喘出声。
片刻后,他撑着身体找到追影镜中那棵树,瘫坐在树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
遂安医馆。
沈携安在这陌生男子走后,瞬间生出了尽快搬家的念头,可他一转身,屋里还躺着病重的刘富,屋檐上结着长长的冰锥。
病患未愈,天气未暖,他没法走。
沈携安将岁岁丢开的帽子又找回来,安在小家伙头上,握着岁岁一双想揪帽子的小手,严肃地叮嘱道:“不许摘掉,敢摘,今天你就只能喝奶了。”
岁岁被这严酷的惩罚威胁到了,一双小手乖乖地缩了回去。
好吧,脑袋热就热吧,饭饭最重要啦。
陆逍回来时,岁岁穿着红色小棉衣,头顶小红帽,像只圆乎乎的小熊一般,或许是蹲,或许是坐,一小团缩在廊下,背着身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家伙旁边,竹生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摘白菜,摘一片便往筐里一丢,此时已摘了小半筐了。
陆逍推开门,自顾自地走进去。
竹生立马站了起来:“你是谁?!”
岁岁也吓地转过身,眼睛瞪得溜圆,手里还捧着片白菜叶子。
菜叶被啃地稀稀拉拉,沾满了口水,不过菜叶残缺的那部分兴许也没进小家伙的嘴里,因为他的衣裳还有小脸蛋上都挂满了绿色碎渣。
陆逍的视线不自觉被这个胖乎乎、脏兮兮的小家伙吸引。
真埋汰。
竹生顺着陆逍的视线低头一瞧,岁岁正和只偷吃的老鼠般双手举着叶子,抬头对上竹生的视线。
“小祖宗!这菜还没洗呢!”竹生顾不得陆逍,赶紧一把夺过岁岁手里的菜叶子,扒拉着岁岁的一张小嘴把没嚼烂的菜叶子拽了出来。
岁岁被迫张开嘴巴,含糊不清地“呜啦呜啦”乱说一通,小手推着竹生,显然是不愿意把吃到嘴的东西吐出来。
然而,那零零碎碎的菜还是被抠了出来,弄得竹生一手口水。
岁岁大怒:“啊!”
没天理呀!吃到嘴巴里的东西还要吐出来!
竹生一个暴栗敲在他脑壳上:“叫什么叫?谁让你偷吃的?”
岁岁被敲了一顿,立马握着小手乖巧了。
陆逍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鹌鹑似的小家伙,嘴角不知不觉露出零星笑意。
白念也贪吃,因为贪吃还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平时不是在厨房和厨娘混在一起,便是在菜地里侍弄“未来的珍馐美味”。
也不知道白念现在究竟在哪里?带着孩子过得辛不辛苦?
今日早晨,大约是念及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所以他才对这小家伙这么宽容,只施展了半刻钟的闭口诀。
希望他素未谋面的孩子能和这个小家伙般无忧无虑,活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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