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自在城中被赟哥等人劫持来此,当下应该便是他最为心安之时。
“不过陆郎中,你回去之后,便应加倍小心。”赟哥看着陆见的神情,不由得带上了几许忧虑:“雇主和牙郎定然还会寻其他人来对付你,如若不加小心,恐遭不测。”
陆见闻言,笑了笑:“赟哥不必担心,我回去之后自有主意。”
陆见将分拣好的药材放入药碾中,拿起一根铁杵,不停地捣着。逐渐将药碾内的药材捣碎,而后取出一块布,将被捣碎的药粉倒出,再用绳线扎住。
他拿着药包,来到草屋内。屋内用石块垒着一张简易的床榻,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十余岁,却佝偻着身躯的妇人正躺在榻上,看陆见进来,她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陆见按住。
“阿婆不必拘礼。”陆见道:“稍后待我煎好药,您再起来服下便可。”
“谢谢了,陆郎中。”那妇人道:“阿赟不是打回来一只麂子吗?我让他炖锅肉给你吃。”
“阿婆觉得今日病势如何?”陆见看着妇人,问道。
“好多了。”妇人道:“先前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如今陆郎中煎了这几副药,又灸了几针,虽然仍觉身子舒展不开,但却一点也不痛了。”
“既然如此便好,继续用一个月药,您这病症,便能痊愈。”陆见见妇人恢复状况良好,也满心欢喜地笑起来。
“陆郎中再造之恩,老妪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阿婆不必见外,我与阿赟本就是旧友,如今见您为病痛所扰,自当出手相助。”陆见道。
“阿赟能有陆郎中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们母子的好福气。”妇人信了陆见的话,由衷地出言道。
正背着一捆劈好的柴,从屋外进入的赟哥,正听到母亲与陆见的对话。心怀感激地看了陆见一眼,随后将木柴背到隔壁灶房中,生火烧灶。陆见也拿出包好的药粉,放入煎药的砂锅中,又从一旁水缸中打了水,将砂锅放到灶台上,盖好盖子。
阿赟之母所患的,乃是缩骨症,正是因长久以来躲避战祸,颠沛流离,又缺衣少食所引起的。患者尚未到老龄,但体态却与古稀之年的老者别无二致。
由于骨质收缩,令他们早早便佝偻着背,初时不过行动不便,但随着病势发展,便会通体疼痛,逐渐发展到疼痛难忍,继而影响人体其他机能,引发一系列并发症而死。
这个小小的猎户村落中,不止是阿赟的母亲,还有好几户人家也是此种状况。之所以这些猎户能干出潜入城中劫人一事,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家中患病的亲人。
灶上煎药的砂锅咕嘟咕嘟地向外冒着蒸汽,陆见不时垫着抹布揭开盖搅拌查看,待药煎得差不多时,便垫着抹布将砂锅自火上搬下。
正当陆见准备将砂锅晾凉,好端出喂给阿赟之母服下时,院中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陆见透过窗望去,只见隔壁人家的小女阿湘,一路奔入院中,扯住正提着桶打算去溪边取水的阿赟。
“赟哥,我阿耶从山上摔下来,眼看要不行了……阿母让我来,求求你让陆郎中去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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