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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扬的火红羽翼,被这黑色的雷池淹没,它们缓缓的飘落,在战士的身旁散开。
华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缄默,她无话可说,也就权当参与了一场梦的谢幕。
事实上,她早就明白了。
拥有超忆的能力却困锁于不断重复的剧本,她或许早就燃烧殆尽,成为一束干枯的柴薪。
比千劫更近于火焰的存在,又该选择什么时候来释放这积蓄的光与热呢?
华远远望着那些再熟悉不过的人们,远远的避开他们,不再囤积燃料(记忆)。
寻求希望或者踏足自灭,这都有什么分别呢?
虚假的世界不需要她来走出延续的道路,她能做到的也只是默默的旁观。
她从来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不死不灭的凤凰。她是更低落,更卑微的事物。她俯瞰万千个熄灭坠落的自己,仅仅记住了一只扑火的飞蛾。
“一片漆黑的空间。”这代表着什么?
“一个小女孩,她就坐在那里,在虚空中哭泣”。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泪水,她的愿望,她的记忆,她的所有能够用来燃烧作为弹药的一切,化作吞噬她的火焰。
行路漫漫,历历浮生…呵…这些不过是一场大梦罢了,一场荒诞而无序的梦。而这场噩梦,也有该醒来的那一天吧。
“万千羽落,难渡凡尘…浮(凤)华(凰)…此亦作——符华。”
……
推开教堂的门扉。
阿波尼亚,帕朵菲莉丝。她能感觉到这两人还在这里,并且似乎不打算逃跑,在等着她。
梅比乌斯甚至不打算对自己有什么额外的介绍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打副本的游戏角色,一关关的过,一个个的杀。
呵呵,这又是什么黑色幽默。
为什么他们不团结起来干掉她?
说不定这努力还能迎来所谓的大圆满结局呢,一个又一个送死真的是合适的嘛?
没关系啊,反正她都已经决定要去成为那罪大恶极的暗面,再多的错误也不会有什么附加。
快结束了。
梅比乌斯记得爱莉希雅最初制作他们的时候好像还有两个额外角色的来着,可是最后被她删了也没有复原,那么多次重启也没见着人。
现在阿波尼亚和那一只小猫咪就是最后的目标…不对,真正的最后目标是她自己才对。
她不会逃避,也没有办法逃避。
爱莉希雅所谓的十一位英桀的故事,也该落下帷幕了。(这数据空间里是没有伊甸和苏的)
走在教堂的大厅里,梅比乌斯看着坐在花窗前双手行祷告礼的修女。
“你难道觉得这个虚假的世界真的会有神明眷顾吗,修女?”梅比乌斯问道。
她这话语不带有一点挑衅,只是在述说事实。
不管怎么样,梅比乌斯哪怕是到了这种地步也认为“修女”这个设定就是离谱的错误。
她能接受阿波尼亚是个真正的预言家,却难以想象她会是一名虔诚的教徒。
作为生而知之者的傲慢也好,篡夺者对于礼法规章的蔑视也罢,甚至是科研人员和神学主义者之间无法和解的矛盾……
从哪个角度来看,梅比乌斯都和阿波尼亚有很巧妙的对立。
倘若这世上真的有神,且神真的爱着世人的话,这些残酷的命运和杀戮又算得上什么?
倘若无法理解的强大者便可以冠以神明的名字,那么我们这些继承了〈遗产〉的异端,又凭什么能够支配世界的流转!
回答我,阿波尼亚,用你那作为神职人员最虔诚的思维去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向我证明——你相信的神明真实存在!
已然无血无泪的蛇如教典上所描述的那样,以最亵渎的姿态踏足这片所谓的净土。
她蛊惑着,引诱着这个世界上神明可能的代理人,试图寻找出第二重奇迹。
可惜,阿波尼亚所能调用的抵抗她攻击的方式,只有她那完全是天赋性质的〈戒律〉。
姑且可以理解为利用绝对强大的精神能力强行干涉其他生物的思维,在成为融合战士以后这东西更有科学依据了。
“请,停止您的行为。”
有用,但不完全有用。
感觉到自己身体上那种轻微的不协调,以及从思想层面莫名其妙升起来的抗拒,梅比乌斯面无表情,甚至对此有些想笑。
她这种非人的存在,可不像是能听任神明摆布的善类,或许更应该回到地狱。
而阿波尼亚就凭这种“懦弱”的力量,所束缚的也恐怕只能是教典里明确划分的芸芸众生。
“能看破命运的人,总是要感到无可奈何的……”
花窗上看不见面容的神像在蛇的阴影下被贬格为最不具备特异性质的彩色玻璃画。
它破碎了,徒留一地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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