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这一辈子都是我阮曲尘的媳妇。你那张休夫书真的只有收藏价值,没有实际效用。”
“阮曲尘……”
“先打住了,”曲尘忽然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面色有点青了。宝梳忙扶着他问道:“你果真不能喝急酒啊?那刚才还瞎起什么劲儿呢?”
曲尘转头看着她道:“今晚幸好是世海,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我就不用酒招呼了。别扶着我了,倒杯茶去!”
宝梳咚咚跑下楼,倒了一杯浓茶回来时,发现曲尘没在楼梯间里了。她不由地心紧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倒在哪个角落了吧?等她上楼一找,却在自己房间的*上发现了曲尘,正躺在她新换的粉色*褥上舒舒服服地睡着呢!
宝梳又气又好笑,上前拍了他两下,他却纹丝不动地睡起了大觉。无奈之下,宝梳只好先下楼去了。
席散之后,宝梳让阮威把曲尘弄回去,可阮威一溜烟就跑了。随后,初真等人帮着宝梳收拾了灶屋后,也各自回去了。小院忽然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宝梳,曲尘还有吃饱了已经酣睡在狗窝里的芒果。
宝梳一身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时,曲尘还睡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她只能抱着两*被褥到隔壁房间现成铺了个*,先把这一晚凑合过去再说。
半夜时,她朦朦胧胧地醒过一回,仿佛听见曲尘和侯安在屋外说话。她心想那杜姓男子应该被抓到了吧,于是又安心地拥着枕头侧身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照旧是被隔壁海樱家那几只兢兢业业的鸡唤醒的。她闭着眼打个嫩嫩的哈欠,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扭了扭身子,又翻身去抱住了昨晚伴她入眠的“枕头”。
忽然,这“枕头”传来了咚咚咚的心跳声。她起初还怎么在意,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枕头怎么可能会有心跳声呢?当她睁开朦胧好奇的双眼时,一条浅黑色的衣带出现在她眼前。她一边奇怪着自己没有浅黑色的枕头,一边伸手去拉那条带着,刚拉到一半,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熟悉且低沉沙哑的声音:“想干什么,一大清早的?”
她腾地就清醒过来了,无比地清醒!她一骨碌地从被窝里跪坐了起来,禁皱眉头地看着眼前这“枕头”,哭笑不得地问道:“阮曲尘,你怎么又跑我*上来了?”
“上回好像是我的*吧?”曲尘垫了个枕头在身后,靠着*头稍微坐起来了一些。
“你真是占便宜占上瘾了吗?”
“谁让你昨晚把我扔在那边的?到了半夜给冷醒了,我只好找个比较暖和的地方睡了。要说占便宜,似乎是你吧?昨夜搂着我睡了一晚,我找谁哭去?”
“我以为你是枕头呢!”
“有我这么硬的枕头吗?还是个替你一晚上盖了五六次被子的枕头?天底下有这样聪明的枕头?”
这话说得宝梳有点脸红了。她的睡相不好,一晚上能从*头睡到*尾,睡姿自然是千奇百怪,什么造型都有了。所以,盖这处小院时,她特意在每个房间里都弄了个一米八乘以两米的大*,让她可以随时都畅所欲睡。可是就在昨晚,自己那点酣睡样儿全被这混蛋看见了!姑娘家的睡相能被人随便看去的吗?
“阮曲尘,”宝梳伸手抓着曲尘的领子,一把将他从枕头上拉了起来,正色道,“我想跟你认认真真地聊聊!”
“想聊什么?”曲尘一脸懒散的笑意问道。
“若你说上回的和离不算数,那好,这会儿我正式跟你提一回,我想跟你和离,听明白吗?”
“明白。”
“那要我准备纸笔吗?”
“又想写休夫书?”
“不是,是正儿八经儿的和离书!这回,我会去找二叔做见证人,跟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脱了干系。”
曲尘嘴角含笑地看着宝梳道:“你忘了?我的和离书也好,休书也好,都不是白给的。记得上回我让你带了全部身价来找我吗?”
“记得,那行,你开个价!”宝梳一脸豪爽地说道,“就算我眼下给不了,大不了写张欠条给你,往后再还,不行吗?”
“我怕你还不起。”曲尘狡黠一笑道。
“那得看你出什么价!”宝梳收回手,与曲尘抄手对坐道。
曲尘垂下两排黑黑的睫毛,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不需要钱,给我生个儿子。”
“什么!”宝梳双掌一掀,将他掀翻在*,然后扑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气呼呼地说道,“还想让我给你生儿子?信不信我现成就让你断子绝孙去?阮曲尘,你也太贪心了吧?”
“给我生个儿子,休书和离书我都给你。”
“万一你种儿不好,我生不出儿子呢?万一生的全都是丫头呢?”
曲尘淡然一笑,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道:“这事儿我就帮不了你了。”
“过分!生男生女都是你们男人决定的,还赖我头上了?你摆明就算想耍赖!”
“你要再不松手,我真的就想耍赖了。”曲尘笑容诡异地说道。
“不用,我先耍好了!”宝梳说完,曲起手肘朝曲尘颈窝处袭去。曲尘一掌掀开,滚了半圈躲到了旁边,双手撑在身后朝宝梳笑道:“想给我松松筋骨?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吧!”
“你也太小看人了!”
说罢,宝梳将被子一掀,罩在曲尘身上,可没等她扑上去,脚下忽然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摔在*板上滚了一圈,正想起身时,曲尘整个人就压了下来,如同当年如来压孙悟空似的,将她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赶紧给我滚起来!”她红了脸,趴在*板上转头嚷道。
曲尘的身子如一张蛛网紧紧地裹着她的后背,气息就绕着她的耳根子转悠:“想打晕我,再来个逼供画押?”
“混蛋!给我起开!”不知是被压的还是给热的,她的脸越来越红,像正当季节的山茶花。
“你这招叫狗急跳墙,知道不知道?”曲尘像只哈巴狗似的趴在她背上,把下颚放在了她柔软的颈窝里轻轻地蹭了两下,惹得她缩了缩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她使劲地捶了一下*板道:“起来,听见没?我都快给你压成披萨了!狗急跳墙又怎么了?姑奶奶有好多招都没使出来呢!你要不肯乖乖地交出和离书,姑奶奶就……”
“就怎么样?”
“哼哼!”宝梳侧脸晃了晃小拳头,“威胁”道,“当心你怎么没了的都不知道!”
“好,”曲尘发出了两声低低的笑声道,“我且等着看你那三百六十五计都是些什么招数。不过说好了,我没给你和离书之前,你得恪守你应有的本分。”
“凭什么?只许你出去到处点火,给我排一队姐姐妹妹,就不许我找个情投意合的?没天理嘛!”宝梳翻着小白眼反驳道。
“要是你真的很需要那么多姐姐妹妹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我倒是可以去给你找一打两打回来,只是,我更有兴趣应付账面上的事情,没兴趣去应付那么多女人。你所谓的那些大女人二女人,你要有空闲,可以帮我找几个。”
“谁信你啊?”宝梳嘀咕道。
“信不信且看往后,我问你,”曲尘将她翻了个面,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上回叮咚泉的事,你是不是还怨我?”
她眼珠子往上翻道:“我怨你做什么?你也没那个必要救我啊!”
“世海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要你管?”她一副小拽娘的口吻道。
“好,我不问,横竖你记着,就算没有世海,你也会安然无恙。再说了,即便叮咚泉边的人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是吗?”她瞥了曲尘一眼,鼓了鼓腮帮子问道,“你不是怀疑我是什么血鹿暗部吗?你会那么好救我?”
“这事我往后再跟你解释。”
“为什么要往后?现下说不行吗?”
“你对我知道多少?”
宝梳愣了一下:“这个嘛……”
“只言片语,道听途说而已吧?就像我对你知之甚少一样,你对我也不尽了解,所以在对我一无所知之前,别先急着下定论,兴许我并非你想象或者传言中的那样。”
宝梳垂下眼帘,在心里斟酌起了曲尘这番话。不能说没道理,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对阮曲尘这个丈夫确实是不够了解的。传言或真或假,谁知道呢?要想去伪存真,唯一的法子就是去了解这个男人。不过……真有必要再赌个六年去了解这个男人吗?找棵新树或许会更好吧?
宝梳并不知道,她垂眉遐想时,清晨的阳光正好从薄薄的窗户纸上透来,如薄缕般落在她的额前,眉梢,鼻尖,衬得她宛如一朵刚刚吐蕊的百合花似的。曲尘如被花香所诱,情不自禁地俯身下去,轻柔地衔住她那香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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