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瞬,方才道:“母亲,我不用再进宫了。”
贺氏松了口气,正想赞邬八月一句,却见眼前人影忽的一闪,邬八月利落地跪了下去。
邬居正和贺氏互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邬八月沉了沉气,将慈宁宫中近几日之事娓娓道来。
“……女儿本是想抵死不承认,但丽婉仪忽然告知父亲之事,女儿一时迟疑,此事就这般糊里糊涂地扣在了女儿头上。”
邬八月咬了咬唇道:“女儿出宫前请旨姜太后,愿随父亲前往漠北。姜太后已经准予。”
贺氏惊得瞪大眼睛。
邬居正惊疑不定:“你为何要在宫中替李女官点安魂香?你的香帕为何会在丽婉仪手里?丽婉仪与你有何嫌隙至于要陷害于你?慈宁宫中小宫女出面指证,难道曾与你结怨?”
邬八月摇头:“女儿和李女官交好,替她点香只为告慰她的亡灵。那两个小宫女确与我有怨,香帕应当是她们偷了以我的名义给大皇子的。丽婉仪针对我,大概只是心忧大皇子前程,不允许大皇子声誉有丝毫差池,因此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我离宫远走,永不会威胁到大皇子的声誉。”
邬八月将一切瞒下,谎言编得足以让人生不出疑惑。
“岂有此理!”贺氏重重捶桌:“大皇子声誉自然重要,但我邬家女儿的声誉难道就那么一钱不值?”
邬居正也怒不可遏:“为父定要向太后和皇后讨个说法!”
“父亲,母亲。”邬八月神情却极清淡:“此事继续闹大,于皇家、邬家的脸面都不好看。女儿随父亲去漠北,这京中诸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邬八月顿了顿,眼中有淡淡的愧疚。
她看向贺氏:“女儿如何已不重要,女儿只担心,此事会连累府里的兄弟姐妹。”
贺氏轻叹一声:“傻丫头,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势必要将那两个陷害你的宫人的罪行揭发才行。否则你难道要背着这‘勾|引皇子’的名声过一辈子?”
邬八月摇头。
“可是母亲,我们已无资格再提此事了。”邬八月道:“父亲如今的官职,无法入宫。母亲也一样,没有那个品级诰命。”
这话让邬居正和贺氏都齐齐愣住。
在此之前,邬居正是同辈兄弟中官职最高的。
如今,邬居正的官职已落到了后面。
他连递呈奏折的资格都已失去了。
邬居正长叹一声,贺氏倏然起身道:“此事不能就这般算了,我要去禀报父亲母亲,让他们替八月讨个说法。”
“母亲别去。”邬八月出声制止。
贺氏恼道:“事关你的名声,怎么能……”
“祖母身子不好,不能惊扰她。”
邬八月膝行几步环住贺氏的腰。
“祖父一向以朝廷意愿为先,母亲要他去与太后对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母亲难道忘了当初三姐姐得知高二哥摔腿残废,意欲悔婚时,祖父说的话吗?他宁可三姐姐死啊!”
邬八月仰头看着贺氏:“母亲难道希望看着八月死吗?”
贺氏脚步僵在原地,半步都动弹不得。
她忽然伸手去拨开邬八月环住她的手,急促道:“老爷,我去让人给你和八月打点行装,你们快些启程前往漠北,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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