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许去!”
段氏已和东府郑氏、金氏闹翻,狠话也说了,以后但凡东府有求到她面前的一天,她定然会置身事外。
她是这般说的,也是这般做的。
这短短两三月的时间里,她没有和东府有过任何往来。即便是老太君相请,她也借口卧床养病,没有过去。
她连东府的门都不肯踏进去。
贺氏抿了抿唇。
她同段氏一样,厌恶东府至深。但理智还是告诉她,照段氏这般行事,不行。
“母亲……”贺氏轻声劝道:“即便母亲和大伯母、大嫂有嫌隙,老太君总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上次老太君相请,您没有过去,老太君怕是心里也有点儿疙瘩……何不趁着这次过节和老太君修好,也好让老太君给大伯母施施压……”
段氏伸手打断贺氏的话。
儿媳妇的意思段氏当然知道,但要她以客人之姿前往东府,段氏只觉这是对她的侮辱。
“不用了。”段氏道:“老太君不是糊涂人,是非曲直她自然有个判断。但老太君也不是管事的人,东府你大伯母还恭敬供着她老人家,为的是什么,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为的不就是老国公留给老太君的那点儿东西吗?”
裴氏低声道:“可往年过年都去东府,今年不去,老太君总也会察觉到的。到时候老太君问起,东府那边的说辞定然是向着他们,老太君岂不是会误会母亲更深?”
段氏阖目道:“我说了,老太君不是糊涂人。你大伯母在她跟前阳奉阴违的,你当她不晓得?她起了疑心正好,让她查个清楚,也好知道知道他们那府里头的人办的是些什么事儿。”
段氏抬手止住这个话题:“都别再劝,我这一把年纪了,还不能有点儿自己的脾气?老二媳妇。”
贺氏忙恭敬道:“母亲尽管吩咐。”
“尤其是你,可要记住了,老太君要见陵梅,仍旧不许让人带她过去。”
老太君最喜欢邬陵梅,段氏让贺氏扣着邬陵梅不给老太君瞧,老太君自然会着急。
前面这三两月段氏便已让贺氏找了无数借口,不把邬陵梅送去东府,老太君倒也没说什么。如今要过年了,还不让她见她最宝贝的曾孙女,老太君不起疑心才怪。
贺氏应了下来,心里却担心。
母亲这般吩咐她们都应了,这若是父亲又来一道吩咐,到时候她们听谁的?
仿佛知道贺氏担心什么,段氏斩钉截铁地道:“若是你们父亲开口让你们过去,到时候你们听谁的?还是得听我的!这内宅到底还是我说了算!”
贺氏、裴氏和顾氏连忙福礼道:“是,母亲。”
段氏交代完三个儿媳,让裴氏和顾氏下去了,单留了贺氏。
“翻过年,八月可就十五了。”段氏面露忧色:“漠北那地方怎是她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家能久待的?居正在那边儿待长一些时候倒也罢了,八月可不能一直待在那边。到时候浑身上下都被那地方的风给吹糙了,肌肤不细腻,以后怎好说婆家?”
贺氏黯然道:“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皇子后日大婚,有关于八月的谣言在近段时日甚嚣尘上……她若是回来,恐怕会被流言所伤……”
贺氏说到此事也不禁愤怒:“宫中到底什么腌臜人物,竟然这般害我八月……”
段氏胸口狠狠起伏了两下,方道:“那两个宫女是何名总算是查出来了,既要替八月洗清冤屈,总要慢慢来。八月回京不过是早晚之事,我们要做的,是在此之前做好所有准备。”
段氏虽是病卧床榻,却也不是毫无建树。她动用起所有能用的人脉,打听当日站出来诬陷八月的两个宫女,想以此为突破口,查出真相,还八月一个清白。
但宫中的人总是不好查的,过了这三两月,也不过只查出那日两个宫女名菁月、寒露。别的她一概不知。
“居正那边,他父亲也正在找证据。”段氏皱了皱眉:“只是当时宁嫔身边的人都已因她的死而尽数杖毙了,居正的事情也不好翻案,这事拿着也是头疼。”
贺氏对此却是看得开些:“母亲不用焦急,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父亲也不会让居正一直待在漠北。”
“话是如此说,但他们父女俩会受多少罪……”
贺氏心疼儿子和孙女,说着说着便又伤心抹泪。
贺氏陪在一边宽慰。
婆媳二人相对饮泣了两刻钟的功夫,陈嬷嬷来报,说是东府老太君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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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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