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初雪点头:“我离京两年了,很久没有听过兰陵侯府的消息了。栀栀你在燕京时可有听过兰陵侯府的事情?”
邬八月站直身体,沉默了半晌后道:“单姐姐之前说的府里,难道就是兰陵侯府?”
单初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原本笑着的脸也微微沉寂了下来,凝眉不语。
“单姐姐若是不想说……”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说?”
单初雪抬头,认真地看着邬八月:“栀栀可以不问这个吗?”
邬八月低叹了一声。
她点了点头,道:“单姐姐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
邬八月想了想:“至于兰陵侯府,别的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兰陵侯家的高二爷伴驾清风园围猎的时候摔了腿,婚事作罢了。”
单初雪“啊”了一声:“他的未婚妻我记得……”
“姓邬。”
邬八月对上单初雪吃惊的表情,笑道:“单姐姐不用惊讶,你问我兰陵侯府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单初雪方才打破僵局,哂笑道:“之前你说你姓邬,我还以为是乌云蔽日的那个乌。没想到……”
单初雪认真道:“之前你不问我,那如今。我便也不问你。”
邬八月点头:“好。”
她们两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皆不提旁事。
单初雪只是询问了邬八月兰陵侯府的现状。
“高二爷与邬家的婚事作罢,听说因腿残了而颓丧落拓。其余的倒是没听说有什么。”
单初雪默默地点头,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
忽而她又笑道:“不过老话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还真是……没法预料。”
单初雪陪着邬八月又沉默地略坐了会儿,便起身说她饿了,想要早点儿去领斋饭。
邬八月望着她比起往日来要匆忙很多的背影。轻轻笼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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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初雪到底是什么人?她和兰陵侯府有什么关系?
她们虽然互相有了默契,不询问对方的身份,但私下里一定会有一些分析和判断。
单初雪可以从她姓“邬”而不是“乌”来判定她是邬家的人。
可邬八月却没办法通过单初雪的这个“单”姓来断定她在兰陵侯府里所扮演的角色。
她也从没听说过,兰陵侯府里有这么一个人物。
朝霞端了热水伺候邬八月净面。
“姑娘从今日下晌单姑娘来寻姑娘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
朝霞关切地探了探邬八月的额温:“莫不是天寒,冻着了……”
“没有。”
邬八月拉下朝霞的手,将巾帕递给她:“我只是有些疑惑……”
“姑娘有什么疑惑?”
“朝霞,你……”邬八月停顿了下,问道:“兰陵侯爷有多少美妾姨娘,你可知道?”
朝霞摇摇头:“虽说三姑娘之前和高二爷订有婚约,但二太太去兰陵侯府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的。奴婢也没听二太太身边的巧蔓和巧珍姐姐有说过什么。兰陵侯府除了兰陵侯夫人这个正室。就只有两三个没有生养的姨娘了。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朝霞疑惑地看向邬八月,邬八月摇了摇头。
大户人家有姬妾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谈子女婚嫁,妾室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即便单初雪和她娘与这有关系,贺氏也定然是不会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更何况兰陵侯府的姨娘都是没生养的。
这条线索又断了。
邬八月叹息一声。
“就是随便问问。”邬八月敷衍地答道。
第二日见到单初雪,她还是那副瞧上去没心没肺的欢乐样子。挤在邬八月身边听师傅讲早课。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单初雪脑袋一点一点的,到最后甚至直接就栽倒在了邬八月的肩上。
邬八月无奈地轻轻摇了她两下,实在是唤不醒她,便也只能替她遮掩着。
等早课完了。她半边肩膀都麻了。
咚的一声撞钟声,单初雪惊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抹掉嘴角的流涎,见四周人都开始散去,嘀咕了声:“完了啊。”
“完了。”
邬八月好笑地指指自己的肩。
“哎呀!”单初雪怪叫一声,赶紧伸手去擦,脸上满是尴尬:“都流到你衣服上了。”
邬八月摇了摇头,按住单初雪的手,示意她往高台上看。
佛像下边讲课的师傅正望着她这边,见她看了过来,口气十分沉重地道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单初雪贴着邬八月的耳朵说道:“师傅肯定觉得,这姑娘,没救了。”
邬八月绷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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