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惊魂未定之际,一位衣着考究、身形端正的男子出现在茶室里。从打扮来看,他显然就是整个皇宫的总管太监温鸿了。秀女们慌忙噤声,按次序跪在地上伏候圣旨。温鸿拉长了声音喊道:“皇后娘娘有旨:诸位小主方初入宫,首饰略有不全之处,因日后同为姐妹,为表金兰情谊,特以玉佩相赠——”
此时众人尚未见过帝后二人,而皇后已然有礼相赠,足可见其贤良大方,大家纷纷喜出望外地谢恩。那温鸿轻轻拍了拍掌,便有小宫女上前,一人在茶室中央的紫檀木桌上铺开锦缎,一人从锦盒里鱼贯拿出玉佩,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锦缎上。温鸿眯眼笑道:“娘娘并未指派每块玉佩赠与哪位小主,还请小主们自行挑选,一刻钟后由礼仪嬷嬷带领到端阳殿拜见帝后,奴才告退。”
温鸿退下后,秀女们才敢稍稍放松,凑上前去欣赏。那众多玉佩虽外表上相差无几,但细细看去,稍微有些见识的秀女便都能辨别出材料与雕工均能分出优劣,有些是用上好的冰种翡翠,乃至玻璃种翡翠,寻天下能工巧匠细细雕刻而成,在今日这无甚阳光的天气下都散发着逼人的光芒,遑论图案用了十成十的心思,在不僭越的前提下华美到了极致;然而也不乏粗糙潦草的豆种翡翠,匠人似乎想用繁复的花卉图案掩盖材料的不足,却是欲盖弥彰,反而更显得这玉佩寒酸无比。皇后名义上说随意挑选,可内心深意却也不言而喻:众位秀女应自觉按照家世的高低接受自己应得的,未等进宫便加深对自己身份地位的认知,免得入宫后再生事端。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众人皆已明了此乃对自己自知之明的考验。四下里一对望,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打扮最为华贵的一位秀女沈思娴。其父乃是河道总督沈可良,位居正二品,身份无疑是一众秀女中最为显赫的,不用想也知道定会封为嫔乃至于妃,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她服饰的形制虽然与其他人相似,并不敢逾矩,但上身的粉红绣花罗衫乃是软烟罗制成,飘逸又不乏质感,下身的白色纱裙上则是顶级云锦织就的云纹,一眼便知其身份的高贵。就算站得离她略远的秀女看不清服饰,瞥见她凝脂一般的肌肤,螺子黛精心勾勒的细眉,也不敢轻看了去。更兼她小巧的脸颊、剪水秋瞳与蓬松如云的鬓发,原不是胭脂水粉可以修饰出的。
沈思娴优雅地环顾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她争抢,便伸手拿起石桌最中央的玻璃种玉佩,纤纤玉指将其系在裙裾上。众人均心服口服,一一自取,很快石桌上便剩了最后四块玉佩。
傅菱荷计算了自己的地位,等所有高自己一等的秀女挑完后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也不敢逗留太久惹人生厌,匆匆拿起成色较好的一块便要退下,却冷不防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拦住。
“今日天气阴冷,姐姐可是受寒身体不适,忘了规矩?”手掌的主人眉眼斜斜挑起,嗓音娇美,却透出毫不掩饰的尖酸刻薄之意。傅菱荷想起,此乃翰林院侍读之女唐惠,从初见便知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禁一阵头痛。
傅菱荷本能地要息事宁人,左右自己也不喜欢玉佩,可转念一想,如果此时便让人以为自己是软包子,进宫后将永无宁日,少不得硬了硬心肠道:“家父是正五品,令尊是从五品,我比妹妹先挑选,何来坏规矩之说?”
“姐姐这话便差了,姐姐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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