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动武吗?”妙玉脸一红,放开了手,央求说:“好姑娘,请你陪我。”古悠悠笑着说:“好,好!我陪着你便是。金泽丰又不是坏人,你干什么这般怕他?”
妙玉稍稍放心,说道:“对不起,古姑娘,我抓痛了你没有?”古悠悠说:“我倒不痛。金泽丰却好像痛得很厉害。”妙玉一惊,掠开帐子看时,只见金泽丰双目紧闭,已自沉沉睡去。她伸手探他鼻息,觉得呼吸匀净,正感宽慰,忽听古悠悠格地一笑,窗格声响。妙玉急忙转过身,只见她已从窗中跳了出去。
妙玉大惊失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走到床前说:“金师兄,金师兄,她……她走了。”但其时药力正在发作,金泽丰昏昏迷迷的,并不答话。妙玉全身发抖,说不出的害怕,过了好一会儿,才过去将窗格拉上,心想:“我快快走吧,金师兄倘若醒转,跟我说话,那怎么办?”转念又想:“他受伤如此厉害,此刻便是一个小孩过来,随手便能制他死命,我岂能不加照护,自行离去?”黑夜之中,只听到远处深巷中偶然传来几下犬吠之声,此外一片静寂,天香阁中诸人早已逃之夭夭,似乎这世界上除了帐中的金泽丰外,更无旁人。
她坐在椅上,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良久,四处鸡啼声起,天将黎明。妙玉又着急起来:“天一亮,便有人来了,那怎么办?”
她自幼出家,一生全在兰英照料之下,全无处世应变的经历,此刻除了焦急之外,想不出半点法子。正慌乱间,忽听脚步声响,有三四人从巷中过来,四下俱寂之中,脚步声特别清晰。这几人来到天香阁门前,便停住了,只听一人说:“你二人搜东边,我二人搜西边,倘若见到金泽丰,要拿活的。他身受重伤,抗拒不了。”
妙玉初时听到人声,惊惶万分,待听到那人说要来擒拿金泽丰,心中立时闪过一个念头:“说什么也要保得金师兄周全,决不能让他落入坏人手里。”这主意一打定,惊恐之情立去,登时头脑清醒了起来,抢到床边,拉起垫在褥子上的被单,裹住金泽丰身子,抱了起来,吹灭烛火,轻轻推开房门,溜了出去。
这时也不辨东西南北,只是朝着人声来处的相反方向快步而行,片刻间穿过一片菜圃,来到后门。只见门户半掩,原来天香阁中诸人匆匆逃去,打开了后门便没关上。她横抱着金泽丰走出后门,从小巷中奔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城墙边,暗忖:“须得出城才好,双峰城中金师兄的仇人太多。”沿着城墙疾行,到得城门口时,天已破晓,城门已开,便急蹿而出。
一口气奔出七八里,只是往荒山中急钻,到后来再无路径,到了一处山坳之中,四下无人。她心神略定,低头看看金泽丰时,只见他已经醒转,脸露笑容,正注视着自己。
她突然见到金泽丰的笑容,心中一慌,双手发颤,失手便将他身子掉落。她“啊哟”一声,急使一招“敬捧宝经”,俯身伸臂,将他托住,总算这一招使得甚快,没将他摔着,但自己下盘不稳,一个踉跄,向前抢了几步这才站住,说道:“对不住,你伤口痛吗?”
金泽丰微笑说:“还好!你歇一歇吧!”
妙玉适才为了逃避八达弟子的追拿,一心一意只想如何才能使金泽丰不致遭到对方毒手,全没念及自己的疲累,此刻一定下来,只觉全身四肢都欲散了开来一般,勉力将金泽丰轻轻放上草地,再也站立不定,一跤坐倒,喘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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